我將她一腳踹下凳子,拉著她的頭發硬生生跪在我面前。
我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李澄的眼睛:「我招惹的人太多了,討厭我的人也很多,但你是第一個恨我的人,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呢?」
李澄身子在發抖,她跪在我面前低垂著頭:「與王妃只有過那一面之緣。」
我抬起她的下巴,云淡風輕地說:「你不會死在我手里過吧!」
李澄的瞳孔瞬間放大,語氣緊張地說:「王妃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重活一世又怎樣,還不是落在我手里,這次會有什麼樣的死法呢?」我笑瞇瞇地看著她。
「你也是!」李澄慌得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誰知道呢?」
李澄跪在地上開始用力給我磕頭:「王妃,你饒過我吧!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效犬馬之勞!」
我摸了摸李澄的臉蛋:「既然重生一世,人當然要好好把握。追求權勢富貴沒什麼錯,如此我便成全你。」
半月后,李尚書的庶女李澄嫁進了王府成為了側妃。
我深夜漫步在被裝飾的喜氣洋洋的紅色宅邸內,在月色下宛若像用鮮血洗滌過的那樣美麗。
鄭也,你欠我萬家五十七條人命,我慢慢與你清算。
6
我經常想起前世的種種,與此生相似又有所不同。
前世我依舊陪伴著小皇帝,從六歲登基到十六歲獨攬大權,整整十年光景。
我也是在小皇帝十六歲的時候進入了他的后宮,他不太能分得清對我是何種感情,只是覺得從小陪著他的姐姐可以永遠陪伴在他身邊了。
我也分不清我對小皇帝的感情,不知是親情還是友情,但終歸不是愛情。
但正如我永遠不會害他,他也全心全意信任著我。
我爹作為一個前朝的大貪官,硬是為小皇帝能夠從攝政王手中奪回君權散盡千金,投身于抗洪救災之中,用自己的錢去補國庫的窟窿,天下人人喊著皇恩浩蕩,但無一人記得我爹的好。
但我爹卻說:「做了千萬件錯事,怎能因為做了一件好事,就得到世人的的稱贊。」
但別人不知,小皇帝卻知道,他因此也待我極好,得到什麼稀罕玩意一定先送到我的宮里。
小皇帝經常同我講:「這世界上,我辜負誰都一定不會辜負你。」
我笑著打趣他:「你才多大,你總會遇上真心喜歡的女子,只要記得常常給姐姐錢花就好了。」
雖然為了制衡更大家族的關系,后宮又進來了很多其他姓氏的女子,但小皇帝卻依舊遵守著他的諾言,我占盡了帝王的獨寵。
二十歲小皇帝從攝政王手中奪權成功,扶我上位做了皇后。
我有時候會望著已經褪去青澀的皇帝微微出神,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只要能夠哄我開心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如今我希望他做一個寬和仁愛的帝王,那他就是。但有一聽我讓他去做暴君、做昏君,好像他也會聽話。
有弱點的人不該成為皇帝,是臣民的不幸。
攝政王鄭也挾持我來威脅小皇帝,我在小皇帝臉上看見了他的驚慌,就像小時候他明明很害怕攝政王卻要站在我身前護著我。
「這是國家最后的一個蛀蟲,如果皇上你還執意護著,那別怪臣不得不反。
」
「鄭青何!永別了!」我握住攝政王鄭也抵在我脖子上的利劍,然后自刎在我的小皇帝面前。
攝政王蟄伏十五年,只為了清君側,我這只最后的蛀蟲如果死了,能夠帶給這個國家長久的海晏河清,能夠讓我的小皇帝成為名垂青史的明君,我萬死不辭。
但是鄭也,你斬我父親,取我性命,是我們罪有應得。
但其他人又有什麼罪過,我堂姐剛生下的孩子、為我家效忠一輩子的老仆、我家門口的小黃狗。他們又何罪之有。
因為要貫徹你自私的正義,你殺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你不怕他們變成厲鬼都來找你討命嗎?
老天開眼,我回到了我六歲那年,我伸出手又一次握住了還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帝的手指。
他好像有所知覺,也回握住了我。
這次我可能還是會下地獄,但我要拽著鄭也和他該死的正義一起下地獄。
7
鄭也明明可以稱帝,但上輩子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在為小皇帝鋪路,這是我很不理解的一件事。
但這個原因在我知道鄭也是個女子后一切就都變得稍微合情合理,但女子為何就不能稱帝這件事我始終不能理解。
「因為他們始終效忠的都是身為男子的鄭也。」鄭也坐在桌案前正在寫著什麼,她抬起頭看向站在長廊下逗鳥的我。
我裝作并沒聽見的樣子,一遍遍教著鸚鵡,最后失去了耐心罵了一句:「蠢貨。」
結果這句這只鸚鵡倒是學會了,但凡有人經過就喊著:「蠢貨,蠢貨。」
鄭也說鳥隨主人,我說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追根溯源也是她。
最近因為我私自替鄭也納了一個側妃進府,她對我有諸多不滿。
但我在乎這個?她越不高興我越開心,給她添堵是我畢生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