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在老佛爺的關愛下，我提前二十分鐘到了約定地點。

沒想到秦淵比我還早。

放眼一望，他正蹲在音樂噴泉邊，跟一個小女孩說話。

街道的燈光柔柔打在他身上，淺黃色的光暈給他周身鍍了一層瓷釉。

整個人散發淡淡的溫暖氣息。

小女孩在他面前咯咯直笑，清脆笑聲從那頭飄過來，我的心情不自覺跟著愉悅起來。

正想過去，旁邊傳來幾個女生的驚嘆。

「他好帥，好像電影明星啊！」

「是啊，好久都沒看到氣質這麼出眾的男生了。」

「這種級別的美男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碰到的，安安你快去要微信，你這麼漂亮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被幾人哄笑著擠出。

我掃了眼那女生，目光看向秦淵。

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眸向這邊望來。

「他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真的好帥。」

「安安他在看你啊，你快去把他拿下。」

那名叫安安的女生一聽這話，更加自信地向秦淵走去。

我突然有點想看他會怎麼做。

秦淵跟小女孩說了什麼，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路過那個安安，徑直走到了我面前。

我仰起臉，咧著嘴挽上了秦淵手臂。

他笑了，拿下我的手，轉而十指相扣。

撇下身后女生的唏噓，我們走向燈會。

漆黑的夜被繽紛的燈光點亮，天空勾勒出絢麗的美景和可愛的動物。

「好漂亮！」

我指著頭頂的一個兔子沖他樂：「你看那只兔子好逼真。」

秦淵望著我，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今晚的你，也很漂亮。」

我扭頭看天上，臉卻偷偷紅了。

31.

我們捧著奶茶，邊走邊逛。

走累了，到一處大石前坐下。

秦淵坐在我身旁，將我拖到地上的裙擺輕輕挽起。

「敏敏。」

他低聲喚我。

「怎，怎麼了？」

活了二四十年，從沒想過只是被叫了聲名字，都會讓我心跳加快。

秦淵凝視著我，眼里蕩著深濃的墨，一字一句吐出：「我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還會遇上心動的人。

「曾經一度，我的人生晦暗無光。

「但遇見你，我很幸運。

「我不知道喜歡和愛如何區分，但你是我唯一設想過以后的那個人。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靜靜看著我，語調分外平和。

可我，卻淪陷在他的眼底了……

新一輪的燈光輝映下，我們擁吻了。

我沒告訴他。

其實，我也很幸運呢。

32.

秦淵視角

當母親唯一留下的懷表被撞壞的時候，我是真的很生氣。

可看到肇事者那雙明亮的眼睛時，所有的氣忽然都湮滅了。

過往這些年里，我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光了。

我說沒事，撿起破碎的表，從她身邊走掉。

……

居然跟她是鄰居，這是我沒想到的。

她性格很好，也喜歡霍蕭。

她就像「清風」那樣的女孩。

徐徐吹來，舒和悠朗。

……

她說，生活很苦，要尋找甜。

甜？

我覺得好笑。

十三歲那年，母親去世。我的世界里，從此只剩下苦。

怎麼甜得起來呢？

……

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有種想將她搶過來的沖動。

幸好，那是個誤會。

原來我對她的在意已經這麼深了。

我拒絕了蘭姐的告白，并將酒吧這幾年的投資股份都轉給了她。

我很感謝她這些年的幫助，但，只能是感謝了。

……

她真的修好了懷表。

極小的空間里，竟放著一顆奶糖。

小小的一顆，包裹在瑩白色的糖衣內。

淡淡盈潤的光映在我眼底，又好似晃到了心上。

我剝開糖衣，內里歪歪斜斜一行字。

——過往無法改變，但我希望未來的你，可以每天都甜一點。

有什麼梗在心頭很久的東西，豁然裂開了一道口。微光透進，讓人失措。

我將糖紙的褶皺撫平，默默看著那排字。

許久。

……

其實，我沒告訴她。

未來有她，已足夠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