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家里有女生?」
這句是壓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死命竄進衛生間。
門開了,兩人對話傳來。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嘛!」嬌俏的女聲傳來,「哥你瘦了。」
我貓在門后,聽到這一句險些樂了,這是哪兒來的八點檔苦情戲?
「回去吧。」
秦淵的回答十分冷淡,話里像夾著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什麼叫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女聲十分不滿:「我不該來誰該來,那個女生嗎?她藏哪兒了,我就不信,誰能逃得過我秦珊的法眼!」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是不是這里?」
17.
就在纖細人影映照在門玻璃上時,秦淵的聲音冷到了谷底。
「非要我通知秦家人來接,你才肯回去?」
氣昂昂的女聲一下子委屈了。
「哥,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看你,你要趕我走嗎?」
「說了你不該來。」
「可是我想你了,我們回家好不好?你別跟爸吵架了,他其實很關心你的……」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搬出來是必然的事,與他無關。」
「你還放不下言筠阿姨嗎,都過世那麼多年了你還責怪爸爸,你——」
「滾!」
這道冷喝把我都嚇一跳,外邊的女生估計也嚇得不清,半晌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秦淵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出來吧。」他臉色很平靜。
回到客廳,已經沒人了。
我好像,無意間觸到了什麼。
濡濡唇,我小聲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手剛搭上門把,背后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
收回手,我轉身看他。
秦淵垂眸盯著地面,靜靜立在那兒,樣子比剛認識時還要冷寂。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
一時間,心也跟著悶了悶。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
「但,總是拘泥于過去無法掙脫的話,這并不是你在乎的那個人想要看到的。」
最后看了他一眼,我開門離開。
「生活很苦,你得尋找甜。」
19.
「敏敏,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啊,一個方案改了再改,周扒皮都沒這麼折磨人。」
我正捧著水杯發呆,同事抱怨的聲音驚醒了我。
掃了眼旁邊的小麗,她臉色也不怎麼好。
公司新開發的項目很大,甲方給的壓力又重,提上去的好幾個方案都被斃了。
一連幾天的加班搞得大家怨念都很大。
想了想,我對她們說:「干脆你們先下班吧,后續的我來做。」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提出了,幾人感恩戴德的道謝后紛紛離開。
做好加班的準備,我拿著杯子去茶水間。
接水的時候我又想起那晚從秦淵家里出來時,掃到的那一眼。
他臉上的情緒極其復雜,周身那股似要將整個人溺斃的悲傷,時不時在我腦海中出現。
「敏敏,你水滿了。」
一道驚詫地聲音從旁邊響起。
「哎呀。」我連忙關掉出水口。
是另個部門的同事,他看了我一眼:「敏敏,你今天又加班啊?」
「是啊,」我沖他笑笑,「你也是啊。」
「敏敏,你可不可以幫過我一個忙?」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20.
一個小時后,我和男同事從金店出來。
「真麻煩你了,敏敏。」
同事手里拿著藍色的絲綢盒,語氣甜蜜又無奈:「我女朋友就是太纏人了,一年三百多天,一半都是紀念日。我實在想不出送什麼了。」
我擺擺手:「女孩子嘛,是比較看重這些節日。
不過也難得你這麼有耐心。」
他笑了笑:「耽誤你這麼長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他話音剛落,轉角走來兩個人。
是秦淵,和那個酒吧里給他送花的女人。
秦淵的嘴角微微揚起,兩人并排走來,氣氛十分融洽。
同事發現我的異樣,扭過頭看:「怎麼了?」
那兩人也好似感應到什麼,秦淵看了過來。
目光先在我臉上一頓,移向我身側的同事,掃了眼我們身后的金店,最后定在了同事手里。
眸子里閃過了什麼。
手指不由地捏緊衣擺,我假裝沒看到女人打量的目光,以及和秦淵有意無意貼近的手。
一時間,場面有些微妙。
同事不明所以的望著我們。
女人倒是先開口了,聲音帶著成熟的韻味:「很眼熟啊,阿淵,是你朋友嗎?」
阿——淵?
他們的關系這麼親密嗎?
我還愣著神,聽得秦淵平靜地聲音傳來。
「鄰居。」
這聲將我喚醒,我捏緊手,下秒揚起一抹笑:「是啊,真巧,在這里遇見了。」
秦淵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
男同事的女朋友這時打來了電話。
他掛斷手機,不好意思地看我:「抱歉啊敏敏,我女朋友要我陪她吃飯——」
我立馬擺頭:「沒事啦,你去吧。」
轉念一想,他走了我再留著也尷尬,找了個借口就想遁。
秦淵叫住了我,聲音有絲不易察覺地異樣:「一起吧,吃了飯一起回去。」
我還沒說話,女人拉了拉他衣袖,:「阿淵,你忘了我們跟暉峰約好了晚上還有事。」
秦淵蹙了眉,還想說什麼,我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媽叫我回去吃。先走啦。」
不再看他和那女人的表情,我轉身飛快離開。
21.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說不清的沉悶一直壓在我心里。
一萬個好奇秦淵和那女人的關系,可我又有什麼立場去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