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晚上沒事,去就去了。
本來是為了安慰失戀的小麗才去的,卻沒想看到駐唱歌手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那是——秦淵?
12.
準確的說,我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臺上的那人坐在高高的腳椅上,身前架了把吉他。
姿態隨意,長腿點地。
戴了頂看不清五官的鴨舌帽,正用顆粒感十足的嗓音淺唱低吟。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獨留他獨特的歌聲回蕩大廳。
說實話,要不是這音色我印象深刻,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小麗喝著酒呢喃:「這聲音唱歌真好聽……」
我附和,瞇眼看去:「是啊。」
一束淡淡的燈光,打在臺上的人身上,像氤氳在一團潔白的光暈中,說不出的唯美夢幻。
唱到中途,他突然朝我的方向瞥來一眼。
心臟驟地停了一拍。
正發著愣,小麗的哭哼聲打斷我。
她癱在卡座上,醉語迷蒙:「敏敏,你說他為什麼騙我啊,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什麼都給他了。」
我看了眼她熏紅的臉,嘆了聲,走到吧臺要了杯醒酒水。
剛端著杯子轉身,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艷麗高叉裙的女人手捧鮮花,徑直朝臺上走了過去。
周圍響起哄笑。
臺上的人放下吉他,迎著女人站起。
我不知道秦淵最后有沒有接過花。
因為我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另一邊。
13.
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伏在小麗身上亂摸,眼看豬蹄都快伸到她裙子里了。
小麗使勁推搡,可喝了酒的人軟綿沒力氣,更引得男人拼命往她身上貼。
周圍那麼多人看著,沒有一個制止,甚至還有人肆笑。
我瞬間火起,抄起一個酒瓶走過去,干脆利落地給那猥瑣男人開了瓢。
「去你大爺!」
啪地一聲,猥瑣男一聲哀嚎,捂著腦袋從小麗身上滾了下去。
「嗷——」
鬧得動靜很大,大廳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猥瑣男瞪著我吼叫:「哪兒來的臭娘兒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抱胸冷笑:「你又不是人民幣,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
酒保已經圍攏,一中年男子匆匆走出:「這是怎麼回事?」
「楊經理。」
秦淵不知什麼時候從臺上下來了,他看了我一眼,對那中年男子說:「她是我朋友。」
他的維護讓我微微一愣。
最后在酒吧經理的安撫下,猥瑣男晦氣離去。
秦淵受到了批評,扣除了月度獎金。
期間我幾次想上前說理,都被他攔了下來。
小麗靠在我身上,一直不見的同事也圍過來,小聲在我耳邊嘀咕:「敏敏你哪兒認識的朋友啊,好 Man 噢!」
……
14.
出了酒吧后,同事自告奮勇要送小麗回家。
坐上出租車前,她一個勁兒朝我使眼色,還暗戳戳指了指安靜站我身后的秦淵。
我全當做沒看到。
一股說不出的氣亙在我心頭,剛走了幾步,先前向秦淵送花的女人叫住了他。
秦淵回頭:「蘭姐?」
我垂眼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沒等秦淵回話,我大踏步往前走。
過了好一會兒,他追上我:「你是不是因為剛剛的事生氣?」
我回頭,看著他一字一句:「我只是不明白,我沒錯,你也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看著我不屈的眉眼,秦淵嘆了聲:「那男人不簡單的,你再出面會遭報復,由酒吧解決比較好。」
我抿抿嘴,心里的氣消了不少,但思來想去還是有點憋屈。
「我又不怕。」
他看我一眼:「阿姨會擔心。
」
說到我媽,我沉默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沒再說話。
15.
到了家門口,他突然拉過我的手。
「欸你……」
語氣有一絲無奈:「真感覺不到痛嗎?」
看著被拉到眼前的手,我微愣。
想必是開瓢那一下太用力,指骨上什麼時候滲出了血我都不知道。
「你這樣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剩下的話沒說。
「藥店已經關門了,來我家處理吧。」
再次回過神,我已經坐在了秦淵家的沙發上。
他垂眸,細致地為我處理傷口。
纖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莫名地,我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
我正發愣要不要抽空做個心電圖檢查一下,他突然開口。
「本以為你是個文靜的女孩,沒想到你還有那麼勇猛的一面。」
「那一下……」
他挽唇,好似想到什麼,清淺的笑綻在唇角:「倒是痛快。」
他一笑,周身氣質會跟著柔和,整個人特別好看。
看著已經處理好的傷,我也跟著揚起嘴角。
「活該,誰讓他欺負人。」
秦淵沒說話,只專注地看著我。
不知為什麼,心又開始狂跳了。
正在我準備逃離他家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接著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也叫了起來。
上面「妹妹」兩字無比清晰。
他有妹妹?
「哥!我在你家門口,快開門!」
聽筒里的喊聲無異于驚雷,炸得我和秦淵都是一驚。
夜色早已沉下,我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怎麼解釋?
16.
「哥你怎麼不說話?開門啊!」
聽筒里的喊聲還在繼續。
「怎麼辦?我往哪兒躲!」
我慌亂地看著秦淵,腦子里莫名出現電視劇里的捉奸場面。
見鬼,我為什麼要想到這個?
看我慌不擇路要往陽臺上竄,秦淵忙拉住我:「那兒藏不下。
」
「那我躲哪兒?」
他的手機還沒掛,那頭聽到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