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有,都是我精神出了問題才能見到的人。
我媽勸我說:「你爸讓你相親你就去唄,去了說沒看上,這不就糊弄過去了。你要咬死了不去,你爸又得氣得住院,你還不知道你爸嗎,就是氣性大。」
我覺得我媽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又一想,「那萬一對方看上我了呢,畢竟我這美得不像話。」
我媽說:「這倒也是,介紹給你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萬一對方看上了,回頭又不好拒絕。」
我略一思索,「沒事,交給我。」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準備相親的事情,沒什麼空再去卷那變態男了。
但是我倆沒空發視頻卷,私信里還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毫不相讓,甚至因為視頻軟件的私信有的時候看不見,我倆還加了個微信問候對方,時常在對方朋友圈下面友好評論。
熟練使用「啊就這就這?」「這麼普通的東西都要發出來啊?」「你這表不會是假的吧?」等讓對方血壓直接升高的言論。
在我準備早點睡,明天以一個好點的狀態去參加相親的晚上,我刷到他又發了一條視頻。
「明日。」
一看就是跟人有約。
不行,我不能輸。
「明日與你的見面叫約會。」
夠甜吧,這不比你一句簡單的明日甜嗎?
「開始了嗎?又開始了嗎?」
「連這個也要卷嗎?」
「少爺說明日,小姐說明日的見面叫約會,該不會明天就是他們倆見面吧?」
這條評論在眾多評論中脫穎而出,我一邊蹺著腳一邊打字,「跟別人見面叫約會,跟他見面叫坐牢。」
在一片哈哈哈哈聲中,我愉快入睡。
第二天早早起床,用比我膚色黑了三個度的粉底液化好了妝,穿了亮晶晶的裙子,和帶著珍珠的鞋子,提著一個毛茸茸的包出了門。
怎麼說呢,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土得很自然。
為了怕對方看上,我還有第二手準備。
進場前,我還特意多塞了一把錢給人家,千叮嚀萬囑咐,「一會兒我使眼色,你過來,你就假裝在這里偶遇我,你就說,誒,你在這干嗎啊?我說我在相親,你就說,你之前不是為了宋言要死要活的嗎,說這輩子非他不嫁,怎麼還在這相親了呢?」
被我請來演戲的群演使勁點頭,問我:「還有別的臺詞嗎?」
看起來很興奮,我覺得真的很有專業演員的素養,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其余的隨你發揮,總之攪黃了就好。」
他點頭表示知道了,我吸了口氣就準備進去了。
相親對象就坐在窗邊,聽到聲音他轉頭看過來。
這張臉,殺人利器。
他神色雖然淡淡的,但那雙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又格外的亮,仿佛在他眼中的人,連倒影都會清透不少。
高挺的鼻梁下那張嘴,唇形完美殷紅,看上去仿佛輾轉廝磨中便能滲出血來。
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卻無端顯得淡定慵懶,仿佛擁有一切的高貴氣質,以及比他這張出奇冷峻的臉更吸引人的目光。
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我腦子里一萬只羊駝跑過。
那叫一個無語。
怎麼不早告訴我他那麼帥啊,要不我假裝走錯了吧?
我剛想轉身,他就開口叫住了我:「何渝是嗎?」
「我不是何渝,您認錯人了。」
「叔叔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沒錯是我,您好。」
我硬著頭皮坐下了,有病吧,照片 P 成那樣還能認出來?
他還是接著十分紳士地引導見面過程,主動介紹:「你好,我叫路濛。
」
嗯,名字挺好聽,我提議要不先加個微信吧,我怕我今天真的過于丑陋了,要是不加個微信方便以后聯系真的會涼透。
我倆拿出手機一掃,我的微信頁面頓時彈出來「變態男」的資料頁面。
他明顯也看到了,臉色滯了滯,挑眉看向我。
我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可能手機卡了,重新掃一下吧。」
他也點點頭,重新再掃了一下,還是彈出來「變態男」的資料頁面。
我倆面面相覷,俱是在對方臉上發現了一些驚訝,無語,疑惑,尷尬的情緒。
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想法,我點開對話框給變態男發了個「?」
然后他的手機響了。
現在怎麼說呢。
場面有點冷。
具體有多冷?
就是風吹蛋蛋涼那麼冷。
「路?」
「五彩斑斕的小河馬。」他倒是比我淡定很多。
「好,住嘴,不要叫我網名。」
最初的尷尬一過,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天,我這穿的什麼玩意!
跟一個在網上質疑過我審美的人線下見面,我竟然!是這個鬼樣子!
我由不得對今天這身行頭有點丟臉,我摸了摸臉,咳嗽了一聲解釋說:「最近去了趟海邊,曬得有點黑,不過歇段時間就會白的。」
他嗯了一聲,突然又特別正經地問我:「但是為什麼手還那麼白呢,一點沒曬黑。」
我哽了一下,但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里淡淡的笑意,我又覺得,長得帥的人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我說我在海邊戴手套。
嘿嘿,我腦子有坑,別管了嗚嗚嗚嗚。
兩個人坐了會兒,他支著下巴安靜地聽我說話,聽我說我今天的這身衣服其實是一種很獨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