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我媽笑容僵硬。
真正高興的大概只有喬渡。
終于吃完這頓食不知味的飯,喬渡還想留下來,我卻推著他往外走。
他悄悄地捏住我的手:「孟晚漁,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
「趕緊走吧。」
沒看見我爸媽臉色都黑成炭了嗎?
我將喬渡送到小區門口,
他很惡劣地捏了捏我的臉,又指了指外面:「記得麼,高中那會兒,老子天天在你家樓下等你。」
怎麼不記得。
冬天我賴床,起得晚了沒時間吃早飯,每次都是喬渡給我帶。
怕涼了不能吃,他甚至還捂在衣服里。
「我說真的。」喬渡從黑色的大衣外套里摸出錢夾,慢條斯理地說,「孟晚漁,你要是答應我,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他把銀行卡和車鑰匙一件一件擺在我眼前:「這些,我都不要,都給你。」
15
的確很誘人。
聽之前喜歡喬渡的那個女警說,他這些年靠著自己賺的錢,加起來也有百來萬了吧。
我的目光從他白皙的掌心移開,嘆了口氣。
我緩緩地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條項鏈。
銀色的鏈子上,墜了一枚莫比烏斯環。
我看向喬渡,灰色的大衣和白色的毛巾,襯得他清冷帥氣的五官有幾分溫暖。
「還記得這個嗎?」
喬渡冷清的眉眼像是瞬間融化般的。
他點點頭:「這是我四年前送你的。」
四年前我跟他分手鬧得動靜還挺大。
當時我把他送我的東西,連退帶扔的,都解決地差不多了。
唯獨這個莫比烏斯環,我一直放在家里。
倒不是舍不得扔,
我只是覺得,他當面親手送我的東西,我得當面親手還給他才對。
喬渡漂亮的眉頭狠狠皺起。
他握住我的手,死死將莫比烏斯環攥在我手心:「我不要。」
我說我也不要。
喬渡死死地盯著我看。
他漆黑的瞳孔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地翻滾。
半晌,喬渡雙手微微發抖,摸出一根煙點燃了。
他狠狠地吸了兩口,再看向我的目光也涼了許多:「既然不要,那就扔了吧。」
我重新張開手掌,手心莫比烏斯環泛著冷光。
我的腳下就是下水道,蓋子上有十來個一厘米左右寬的縫隙。
喬渡死死地盯著它。
他送我的莫比烏斯環,我甩了第三次才扔進下水道。
前兩次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
最后一次,是我的選擇。
喬渡眼眶頓時紅了。
他扔掉煙頭,伸手將我撈在懷里,抱著我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我嵌入骨血似的。
我開始掙扎。
喬渡聲音很低:「最后一次,孟晚漁,再給我抱一會兒。」
16
天上突然下起了雪。
我的頭被喬渡按在懷里,他的大衣外套很溫暖,上面是我熟悉的味道。
喬渡抱了我很久。
直到身后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哥,你果然來找她了!」
喬清清白皙纖細的身影就站在我們身后不遠處。
她眼神狠戾地盯著我,泛紅的眼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喬渡冷冷地看著她,眼底有些發紅:「你怎麼來了?」
「我跟著你來的,哥,我就知道你還忘不掉她,你不是說我們才是一家人嗎,你明明就是我的,都是孟晚漁這個女人搶走了你。」
喬清清的神情有些癲狂。
我覺得她有些不太正常。
之前喬渡和我在一起時就曾向我坦白,他之所以接受我的表白是因為想借此來打消喬清清的喜歡。
但他后來再三保證他對她沒有感情,他也逐漸喜歡上我。
喬清清是他重組家庭的妹妹,我以為她對他的感情最多也是模糊的好感。
可眼前的喬清清……
太不對勁了。
喬渡把我護在身后:「喬清清,有什麼話回去說。」
或許是他的動作刺激了喬清清,她惡狠狠地盯著我,一字一句說:
「早知道四年前,我就該讓他們把你打死!」
我的身體劇烈地顫了顫。
喬渡一把將喬清清按在了墻上,語氣冰冷:「什麼意思?」
喬清清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可饒是如此,她卻仍是癲狂地笑著,怨恨的目光恨不得將我撕碎了似的。
「四年前打她的那群人是我引過去的,當時她給你打的電話也是我掛斷的,孟晚漁,這是我對你的報復!」
我許久不疼的傷口似乎又開始發燙。
喬渡死死地攥著她的手腕,像是要將它捏碎。
我撥開他看向喬清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討厭你啊,孟晚漁,是你非要跟我搶喬渡的,你活該,你就該死!」
喬清清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像是要朝我撲過來似的。
喬渡見狀,把她打暈以后放進車里。
我呆呆地盯著喬清清蒼白的臉,回不過神。
我一直以為四年前的事是個意外,
可現在她告訴我,這是人為的傷害。
因為可笑的嫉妒心,給我烙上了幾乎四年才走出來的傷疤。
17
喬渡叫了救護車,把喬清清送走以后,帶我去了臨近的咖啡店。
直到坐在溫暖的店里,捧著熱氣騰騰的杯子,我冰涼的身體才緩和了不少。
喬渡眼中有什麼東西迅速破碎。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喬清清是我繼母帶來的,因為家庭原因,她從小就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我之前一直覺得她可憐,所以對她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