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好吧。」
他同事給了我地址,距離我家的小區還挺近的。
我拽著他往他家走,他一路上都很聽話,一言不發地跟著我走,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像是有團火在灼燒。
我打開門,拉著喬渡進去。
原本想著把他送回去就離開,誰知我剛轉身,肩膀卻被他抓住。
喬渡的力氣很大,拽著我將我按在門后,熾熱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起初我拼命反抗,然而徒勞。
直到他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里,湊過來親吻我的眼睛時,動作才猛然頓住。
「啪嗒」
喬渡打開了燈,捧著我淚流滿面的臉不知所措。
他很輕很輕地吻走了我臉上的淚水,低聲道歉:
「對不起,我上頭了,我不是故意想傷害你的。」
我擦干凈眼淚,整理好衣服要走。
喬渡卻從身后抱住我,
他的胸膛熾熱,溫度透過衣服傳給我。
喬渡貼在我耳邊,酒精的味道縈繞在我鼻息:
「孟晚漁,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手緊緊圈住我。
我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慢慢往上,最終停留在肋骨處:
「喬渡,四年前,我這里斷了兩根肋骨。」
10
他觸摸到的地方,有一條不足一寸的疤痕。
喬渡瞬間酒醒:
「說起來我一直沒問你,四年前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當時我跟他提分手,自尊心作祟的他并沒有好好問清楚原因。
過了這麼久,我再提起這件事時心情倒是輕松了許多:
「那天晚上,也和今晚的夜色一樣黑。」
因為前幾天吵了架,喬渡沒等我一起放學。
這種事其實也不是第一次,我雖然心里不舒服,但照舊自己回家。
我照舊經過那條漆黑的路口。
很平常的一天。
但偏偏前兩天喬渡才跟別人打了架結了仇,對方找不到他,便找到了我頭上。
他們把我堵在巷子里,一群男人對我拳打腳踢。
所幸那時才高中,他們干不出更危險的事,我只是受了些傷。
他們走后,我爬起來給喬渡打電話。
一遍一遍,他始終沒有接通。
最后是路人把暈倒的我送到醫院,打電話通知了我父母。
我斷了兩根肋骨。
后來喬渡回撥了電話過來,那頭他的語氣含著戲謔的笑:
「孟晚漁,是不是想我了?」
……
我平鋪直敘地說完,但顯然喬渡并沒有很平靜。
他漂亮的眉頭皺得很緊,手里點燃的煙已經燃燒殆盡。
「那群孫子敢動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喬渡語氣狠戾,「你告訴我,我讓他們斷十根肋骨。」
我起身往外走,嘆氣道:「算了吧喬渡。」
「不能算了。」喬渡拉住我,肆意的目光里夾雜著懇求,「孟晚漁,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既定的傷害是無法逆轉的,我早在四年前就已經不恨了。
不恨,當然也不愛。
11
之后一段時間,我都再沒見過喬渡。
晚上跟我媽視頻,她在那頭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我想了想,說:「就年底吧。」
「你們公司能放你回來?」
「我還有年假呢,爸媽,我想你們了。」
我媽正拿著 ipad 玩麻將小游戲。
聞言頭也不抬地問:「缺錢了?」
我:……
我爸聽見這話,樂顛顛地入鏡:「閨女,給你轉過去了。」
下一秒,支付寶到賬了一萬塊。
出來實習快大半年了還在問家里拿錢,
我實在慚愧。
第二天,懷著努力打工早日實現經濟自由的心情,我早早地起床上班。
剛出小區大門,就看見左側巷子口圍了一大群人。
我一邊感慨居民們早起吃瓜的熱情,一邊往那邊湊。
還未看清楚,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躥入我的鼻間。
我沒忍住,yue 出了聲。
下一秒,我的眼睛就被人捂住了。
清冽的味道占據了我的鼻息,我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
喬渡捂著我的眼睛把我拉開:「別看。」
……
我家附近發生了命案。
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被先奸后殺,死相極其殘忍。
當然這些都是喬渡告訴我的。
他說這已經不是第一起案件,他最近都忙著這些事沒空看著我,讓我上班下班的路上小心點。
我感謝他的好意提醒。
下班回去后就網購了一些防身物品。
不過還沒等快遞到,我就遭殃了。
晚上加班趕策劃,回去的路上順道兒去買了份米線。
想著離家近,便沒有打車。
我拎著打包盒穿過那條巷子,后面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在這之前,我從未想到這些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的腦海瞬間閃過無數恐怖的念頭,腳下步伐陡然加快。
對方卻比我更快。
他一把將我按在墻上,米線的湯灑了一地。
對方是個身材矮小的胖子,他肥膩的咸豬手還沒碰到我的手,就被人拽開了。
喬渡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動作輕柔地給我拉上拉鏈:
「先回去,聽話。」
跑出了巷子后我趕緊報警。
警察來時,喬渡正把人壓在地上,對方帶的刀撇在一邊,刀尖上沾著血。
我裹著喬渡的外套,看著他熟練地和警察們打招呼,最后朝我走過來:
「嚇到了?」
我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他流著鮮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