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笑嘻嘻的。
「你說清楚,怎麼回事?」小雪止不住地顫抖,看得我直想笑。
張晨指指自己:「我,隨我媽姓,跟她同父異母。她,給我錢吸毒,我負責引你上鉤,知道了嗎?」
他可能剛嗨完,光明正大暴露自己。
我也不在乎了。
所有的步驟已經完成,現在只等六個月后,「啪」的一聲,引爆了。
張晨繼續搖頭晃腦,逼近小雪:「我呢,跟你吵架都是受她指揮的,明白嗎?林逸那小白臉要送你回家時,我就負責跟你找茬,讓你倆順理成章作對狗男女,懂了嗎?」
小雪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像一個涉世未深的白雪公主,怎麼看都不像勾引閨蜜男友的小三。
「你這是為什麼?」她問我。
我看著鏡子挑眉。
慕白就經常挑眉,可我不如他挑起來好看。
我邊模仿,邊漫不經心地答:「你先說你為什麼來?」
小雪咽了口唾沫,遲疑著不說話。
「他拍你裸照了,跟你要錢,是不是?我弟弟一向聽我的話呢。」
我拍拍小雪的臉,語重心長,甚是擔憂:「所以說啊,吸毒的人不能找,你當初怎麼那麼浪呢,誰好看你就跟誰上床?」
「我一直不知道,我今天來才撞見的……」小雪受驚過度,猛往后退,看我像看鬼。
「躲什麼?我是你最好的閨蜜呀。」我笑嘻嘻地上前。
張晨也笑瞇瞇地逼近她,我們兩個像是狼外婆,小雪像是無辜的小紅帽,眼中有淚掉下來,我見猶憐。
我不喜歡她那張臉,我想把它摳下來,扣在我臉上。
我們越逼越近,張晨嗨大了,開始動手動腳。
小雪尖叫一聲,眼神往茶幾上一掃,突然握住果盤上的水果刀,沖我們尖叫:「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我笑出聲來,走到小雪身邊,輕聲跟她說:「記不記得,小學時你每次考一百分,我都跟你說一句話?」
小雪哭得聲音都抖了:「你說你不想活了?」
「Goodgirl.」我贊賞地拍拍她的臉:「你每次考一百,我就要被打個半死,可我媽就是不明白,我真的不如你,打死我也考不過你啊!」
我繞到小雪身后,看著她哭得直抖動的肩膀,伸手按住:「但我說不想活了,的的確確是真的呢。所以,你不要拿刀嚇唬我,我求之不得。」
張晨看見我按住小雪,笑嘻嘻地走上前:「幫我按緊點,我出個火。」
他已經神志不清到忘了我是他血緣上的姐姐了,開始解皮帶。
我挑挑眉,笑了笑,捉住小雪的手,在小雪耳邊輕輕說:「我幫你把刀握緊一點……」
小雪還沒反應過來,我猛地把她往前一推!
兩個人的力量加起來,把刀握得死死的,「噗嗤」一聲,透入皮肉,鉆進張晨的身體。
張晨猛地瞪大眼,僵住身體,死死捉著小雪的手,一點,一點,倒在了地上,還抽抽了兩下。
我看著他委頓在地上,血汩汩冒出來,感覺頭皮一陣放松。
三座大山,終究抵不過愚公移山。
小雪眨眨眼,爆發出一陣尖叫,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像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背景音樂,讓人舒服得想瞇起眼打盹。
我在這音樂聲中,蹲在張晨身邊,極輕極輕地對他說:「其實,我小時候經常偷偷去你學校看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優秀,你知道嗎?」
張晨說不出話,喉嚨里發出「科科」的聲音,眼珠子吃力地朝我轉過來,懇求地指指我的手機。
我揚起手機:「你想讓我救你啊?」
張晨眨眨眼。
我看了看張晨的傷口。
扎在脾上了。
那是我每次看到張晨都要用眼神演習一下的位置。
我慢吞吞地笑:「好的,稍等,姐姐救你。」
我邊用龜速撥打電話,邊閑話家常:「你呀,從小優秀到大,讓我好頭疼啊,我因為你被我媽老拿火鉗子燙呢。」
張晨的眼神開始渙散,小雪還在尖叫。
我在張晨耳邊,最后說了一句話:「找人勾引你吸毒,費了我好大勁啊。」
張晨猛地倒吸了口氣,死命死命瞪我。
可是,沒用了。
他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電話接通,我跟 110 接線員報了位置,低頭笑了。
不枉費我在那麼魚龍混雜的酒吧混了好幾年,即便我如此平庸,也幾次差點被強奸。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終于找到個漂亮妞,吸毒,急用錢,一個月給她一萬塊錢,她就愿意拉張晨下水。
那妞和小雪一樣,十分好看,十分招男人喜歡,哄得張晨團團轉。
可惜她死得早。
7
警察和救護車來的時候,張晨已經死透了。
我和小雪都被帶到了公安局。
林逸和我媽,張晨的爸爸媽媽,全來了。
聚齊了。
我對著我生理學上的父親笑了笑。
張晨的媽媽,那老三,撲上來要撓花我的臉,被我媽兩把推倒。
她嚎啕著:「肯定是你!是你害死他的!」
我媽冷笑,十分暢快:「這是天理報應,活該!」
我那個父親甩了我媽兩巴掌,又想撲上來打我,被警察攔住了。
我媽愣了愣,也坐在地上嚎起來。
場面十分熱鬧。
像是在看百老匯歌劇。
我坐在審訊室,垂目,看著自己的雙手。
干干凈凈,沒沾上過一點血。
還是慕白喜歡的那雙手。
警察調查到最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張晨的死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