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看聊天界面:「跟我的好朋友秀恩愛呢。」
慕白也笑了。
我迷戀地看著他眼中的星辰燦爛,突然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氣,對他說:「慕白,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慕白沒說話,音樂太吵。
5
晚上,慕白送我回家。
送我到樓下,他吻了我就走了。
我轉身要上樓,一個黑影從暗處撲出來,猛然攫住我肩膀,俊臉上帶著冷笑:「你倒是開心。」
是酒吧那位俊氣男人。
我看了看他,指指黑暗的角落。
我們一起退到那里,隱去身形。
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急切和怒意:「怎麼好幾天不見我?不想繼續了?」
我笑:「別說得像是咱們有什麼關系。我只是忙著談戀愛。」
他哼了一聲:「給我錢。」
我攤手:「現在沒有,明天晚上十點。」
他又看了我兩眼,像走投無路的困獸,磨著牙走了。
我不當回事,哼著歌上樓。
第二天下班,我想和慕白去吃泰國菜。
可慕白要去看他爸媽,我們暫時沒有公開,我沒有去的名分。
這是我們第一次一下班就分開。
我失了慕白,頓時又如以前,彷徨不知如何度過那一秒一秒漫長的時間。
以前還能數著時鐘過日子,現在卻不行了。
就如見過光明就不再適應黑暗。
我百無聊賴,在公司加班,省得回家我媽哪里氣不順甩我兩巴掌。
卻聽到同樣加班的同事打電話說要去吃燒烤,就在慕白家樓下。
我全身血都涼了。
不會吧?
林逸和小雪糾纏那一幕浮現在腦海。
我猛搖頭。
不會是真的。
也不能是真的。
我余生的希望,現在全系于他一身。
我強迫自己釘在椅子上,等同事走人,我才起身,打車往慕白家而去。
慕白家樓下,有個露天燒烤,城內聞名,錦州燒烤十分地道。
我藏在墻角,遠遠看去,頓時全身抖得像篩糠。
慕白坐在燒烤攤,和一堆同事吃得十分暢快。
我屏住呼吸,死盯著慕白,等著待會兒有什麼女人突然出現,坐在他身邊。
我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處理。
我想我可能會裝不知道,只要慕白不說,我就還想守住這方小小天地,藏身其中。
可等了半個小時,一個女的都沒有,只聽見慕白說:「人齊了,開吃。」
我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是偷空和男同事喝大酒侃大山,嚇死我了。
我轉身,想悄悄離去。
可就那麼巧,慕白的聲音像是靈巧的蛇,從身后鉆到我耳中:「來來來,那娘們兒求婚了,你們該給錢給錢啊!」
我定住了腳。
頭上冒出一滴冷汗。
如果慕白此時住口,我一定會發瘋一樣跑遠。
可偏偏,他不懂住口。
「我跟你們說,昨晚在酒吧她求婚了啊,一個月內讓她心甘情愿嫁給我,怎麼樣,哥們兒完成得不錯吧?這才半個月!」
半個小時前剛跟我道別的同事笑說:「你說求婚就求婚,誰證明?」
慕白得意一笑:「不服氣?那明天讓她再求一次,我給你們錄下來。」
「不了不了,我們信,就沖她看你那眼神我們就信。」
一陣嘻嘻哈哈中,幾個同事掏手機給慕白轉賬。
慕白笑瞇瞇的,滿臉陽光。
我立在原地,腦中一片混亂。
有個尖厲的嗓音在顱腔內厲聲喝罵:「你就是個廢物!長相長相不如人,腦子腦子不如人,膽子膽子不如人,考個這麼破的專科,你說你還能干什麼?!你怎麼不去死!」
那是我媽的聲音,如防空警報,來回呼嘯。
我拼命捂著耳朵,無濟于事。
聲音是從腦子里傳到耳朵的。
我的世界,轟然崩塌。
6
我是憑著本能,移動到昨晚那俊臉男人家的。
看了看表,早了一個小時。
管他呢。
我敲門,混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人急促地開了門,和我打了個對面,我們都愣了一下。
「是你?」疑惑的表情,出現在那張姣好的、讓我無比羨慕的臉上。
我的驚訝很快消失,嘴角緩緩勾起,朝她笑了笑:「小雪。」
「你來張晨這里干什麼?」小雪問。
她的神情不安,回頭看看里面,又看看我,似乎是直覺到了什麼。
我一把把她推回去。
我的世界毀了。
我沒必要再演戲了。
「你這麼晚來你前男友這里,又是干什麼?林逸知道嗎?」
我輕描淡寫地問。
客廳有鏡子,我邊問小雪,邊抬頭,掃到了穿衣鏡。
平庸的人,站在美女身邊,就成了絕對丑陋。
我對著鏡子,報復性地看著我們的差距,打擊落到心里,反倒有種扭曲的刺激,刺激得我不愿挪開眼。
對著鏡子里那個丑八怪,我緩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小雪明顯被嚇著了:「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悉的?我記得你們就見過一次啊?他……他的惡習你知道嗎?」
那俊臉男,張晨,咧開嘴笑了:「我的好姐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弟弟吸毒呢?」
我晃了晃手指:「錯。你不是我弟弟。」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全身也只有這一處拿得出手了。
現在想想,慕白夸我的所有話,只有「你的手最漂亮」,聽著有幾分真心。
我看著我的手,嘆了口氣:「你是我的三座大山之一。
」
小雪驚懼起來:「怎麼回事到底?」
「你以為你搶了她的男朋友?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