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卻仿佛有社交牛逼癥,非要送我回家。
還讓我上她的馬,坐在她懷里。
在我開始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對我有意思的時候,她突然在我耳畔低聲說:「你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不知道你何來膽量冒充我,今日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我要嫁陸既白,你招惹的太子,你自己嫁過去。」
我忍不住發問:「你知道近親結婚生出的孩子不健康嗎?」
「不必詛咒我,多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太子不會放過你,我更不會。」她在我耳邊低聲細語,用無比溫柔的語氣說出這樣冷冰冰的文字。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姑娘是在陸既白面前演戲呢。
一路上我如芒刺在背,生怕她從背后給我來一刀。
好不容易熬到茅草屋,她又開始作妖了。
「哇!表哥,這小院子好有生活氣息!我今晚可以住在這嗎?」她語氣嬌滴滴,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我這只有兩張床,不合適……」吧?
「無妨,差人送兩床被褥過來,我們可以睡地上。」陸既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你也要住?!」
陸既白揚眉:「有何不妥?」
太不妥了!你們有大房子不睡,來我這打地鋪,有什麼大病?
然而任我磨破嘴皮子也沒把這兩尊大佛送走。
陸仙仙還非要給我做飯,說是跟我一見如故,好生喜歡我。
然后她就把我廚房燒了,我手忙腳亂地滅火,他們在一旁看戲。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火燒到了臥室,燒到了茅房,最后整個屋子都沒了。
9
于是我被連拖帶拽,踏上了去陸既白家的路。
半途還碰到了穆晴晴,她拽著我吃瓜:「聽說有一家人做飯把房子都燒沒了,這世界還真有這麼倒霉的人。
」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著火的是咱們家?」
穆晴晴:......
我和穆晴晴又住進了陸既白隔壁那屋。
睡前突然聽見陸仙仙進了隔壁屋子,我們豎起耳朵聽墻腳,內容便是她想和我交換身份,讓我作為郡主嫁給太子,她愿意以一個丫鬟的身份陪在陸既白身邊。
講的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順便還夸贊了一波我與太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陸既白沒有表明態度,只是把她趕了出去,說是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禮數。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再次跑路;二是說服陸既白。
最后我決定去陸既白那里試探一番,如果不成就換個地方做我的臭豆腐生意。
我敲敲隔墻:「陸既白,睡了嗎?」
「何事?」
我思索了好久,不知道怎麼試探,便說:「我不想嫁給太子。」
「來我房中說。」
剛才不還說孤男寡女不合禮數嗎?而且他還定親了,也不知道避避嫌。
我腹誹,卻只說:「罷了,明日再說把。」
不想他竟然開始敲門,門外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出來。」
我慌亂中不忘裹緊我的棉被走出去,便看見他背對著我,月光灑在他身上,莫名有一絲落寞的味道。
他轉過身的同時遞過來一個披風,卻在看見裹著棉被的我時頓住,然后給自己披上。
我嘴角上揚:「喲,給我的?」
他不答,轉而問:「不想嫁太子,可愿嫁我?」
他很平靜,似乎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卻把我搞蒙了。
他分明心悅那位鄰國公主,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就不覺得愧對于她嗎?
我沉下臉:「不愿。」
「也是,否則你也不會不告而別。」他垂下聲音,像在喃喃自語。
「我那是怕陸仙仙回來暴露了。」
「那你趁我睡著摸我,又是何意?」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眼中水光流轉,分外讓人悸動。
我一時語塞。
他眼中的光亮暗了幾分,語氣低低道:「你回去吧,明日我會為你安排車馬。」
回那間茅草屋?就因為我不愿意嫁給你,你就趕我回那個被燒焦的茅草屋?
「不必了!」我轉身回屋睡覺。
10
次日,陸既白堅持安排車馬送我出城,還拿出太子嚇唬我。
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上馬車。
行至茅草屋,他們卻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還往更偏僻的地方走了。
我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那兩名車夫格外強壯,像是很厲害的保鏢,但如果想對我們不利,更是輕而易舉。
「大哥,我們這是在哪?」我裝作無意道。
他揮起鞭子甩在馬屁上,不耐煩地說:「姑娘莫急,路還遠著呢。」
我則在看見他鞭子的那一刻不寒而栗,上面印著西北圖騰,與陸仙仙服飾上的很是相似。
她果然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嗎?
我心中警惕,索性趁他們二人下車方便,揮鞭打馬,揚長而去。
然而我們卻始終是漫無目的地逃跑,小說世界之大,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我駕著馬車,回頭問穆晴晴:「要不,我們去投奔你家男二?」
「別提了,他嫌我行事過于大膽開放,不似良家女子。」她突然鬼哭狼嚎地從后面抱住我,「喬喬,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我被抱得失去了平衡,忙道:「哎,別拉我,韁繩歪了!」
馬車拐進了荒草叢中,馬兒受驚后突然開始狂奔,然后帶著我們跳進了獵人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