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門狠狠撞擊到墻壁上的聲音,接著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響起,是朝著陽臺方向的。
樓道被我們封了,他這是想直接往上爬!
「啊!——」
我趴在地板上,聽到樓下傳來的男人的慘叫,他被咬了。
「刺啦——刺啦——」
「砰——」
從陽臺傳過來驚悚的聲音,刀落在窗戶玻璃上,咚咚咚的發出聲響。
我們拿著槍和刀坐在客廳,看向陽臺,心提了起來。
不僅僅怕他,更加怕追著他上來的喪尸。
「砰——」
透過窗簾縫男人的臉貼著窗戶玻璃,一點一點往上,那張臉上有好多的黑紅色齒印,有的很深,骨頭清晰可見,手指被咬斷了一截,滴滴噠噠的流著血。
他爬上來了。
站在陽臺外面用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著窗戶,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麼。
我控制不住的邁著步子走過去,剛靠近陽臺,他就變了,眼珠往外暴起,臉上的血跡迅速腐敗變黑,看到我,張大了嘴巴用滿嘴是血的牙齒啃在玻璃上,發出嘶吼。
「嘔——」
他伸著手想要抓我,我臉色被嚇得發白,朝后退去,窗戶和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音讓我雞皮疙瘩直起,但他好像還有一點點神智,他還在想要打開我們的窗戶。
追著他的喪尸順著他也一個又一個的爬上來了,窗戶上貼著很多張腐爛的臉,有的眼珠一整個都被咬沒了,有的半張臉沒了,還有的好多白色的蛆蟲從臉上的洞里鉆出來,一只又一只紫黑色的手臂拍打著玻璃,發出沉悶的響聲。
雖說窗戶足夠堅硬,不會被他們打破,但如果越來越多的喪尸從外面扒住窗戶,窗戶很可能會承載不住而朝外脫落。
「小鄢你過去。」
聶叔叔一把把我拉到一邊,當機立斷拉開了窗戶,在防盜窗的阻隔下,喪尸的手爭先恐后的朝里面探,猙獰扭曲的面孔沖著我們嘶吼,聶叔叔拔出了槍,一槍一槍,它們一個一個的往后倒去,那個男人,最后一個被擊斃。
我邁著步子走向陽臺,趕忙關上了窗戶,拉上窗簾小心翼翼的往下看——
那個男人墜樓了,正好砸到了喪尸坑里,砸死好幾個,許是他還有人類的氣味,又被一群一群的喪尸撲上去,淹沒了他。
所幸槍支都是消音的,沒有再引發喪尸的暴動,而樓下的喪尸也失去了目標在那一層轉悠著,他們不會像人一樣會想到爬窗戶,倒偶爾有幾只傻傻的直接往窗戶外走,直直的砸到地面上。
窗戶沒有損壞,但上面留下了很多的手掌留下的血印。
看著這些血印,我心里越發不安。
聚在客廳里,大家都嚇得沒了睡意。
我吞了吞唾沫,艱難的一字一句:「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我以為都那麼晚了,應當不會再有人注意到我們了......我......」
我話還沒說完,聶征就打斷了我。
「我也有責任,如果一定要有誰承擔責任,那個人只能是我,我沒有想到黑掉監控,是我的過失......」
「聶征!是我的錯!——」
「你們兩個小家伙這樣,那我們這幫老家伙呢?如果不是你們倆及時通知我們,那現在呢?」聶阿姨朝著我們倆溫柔的說道。
「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體,凝聚力,團結力是最重要的,否則再堅固的堡壘也會從內部坍塌。」
我媽摸摸我的頭,又攬過聶征的肩膀,好笑道,「我們有誰怪罪你們了嗎?」
「我自己——」
會自責,會懊悔,如果當初再嚴謹一點,會不會......
聶叔叔語重心長的看著我們兩,「人無完人,總會有疏漏的地方,如果萬事都完美,那不是人,反倒是神了。」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這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何況,你們以為,監控說黑就黑嗎?監控關乎到整個小區,不是我們這里區區住了幾戶的一棟樓,和電梯不一樣。」
「孩子,不要再自責了。」
「我們都很感激你們。」
兩天后,那個小女孩跳樓了,和她爸爸走的方式一樣。
我默默的拿出本子,把她畫下來,在一旁記上——
第 16 個,我永遠想念你。
畫面上,她的一旁站一個慈祥的男人,正摸著小女孩的腦袋,兩個人都笑的很燦爛。
我知道,她的爸爸很愛她。
所以我不怪他。
他想跟我說的,我看出來了,是兩個字,
女兒。
13.
這件事以后,我們平平靜靜的過了大半年。
沒有人再來動過我們的心思。
樓下的喪尸每天就這麼轉悠,我們就在樓上好好的呆著。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很無聊,我呢就經常和聶阿姨還有我媽窩在沙發上追劇,我爸聶叔叔和聶征就在一旁下棋。
說實話,病毒爆發前,我真沒想到我爸能有這種雅興。
晚上時不時湊一桌打撲克,輸了的人臉上貼紙條,懲罰家務包干。
我不會打牌,每次都輸。
不過就算輸了,聶征他也總會陪著我一塊干,我經常逗他,「為什麼愿意白干活?」
他總不回答,只是耳垂微微泛紅,抿著嘴巴。
我就愛看他這個樣子,屢試不爽,有天晚上,我在廚房洗碗,他幫著我整理桌臺,我關了水,一步一步把他逼到角落,我突然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