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腰手感很好,我覺得這大概是我現在唯一的慰藉。
「怎麼了?」王陳青揚揚眉,問我。
我說沒事,讓他繼續騎車。
傍晚的微風其實不燥,而且鱗次櫛比高樓的影子有時會讓人很震撼。
關鍵是……
當我看到晚高峰堵成一片,而林優優他們那輛跑車正堵在車流中時,我真的樂了。
很明顯,他們已經在這里不耐煩地被堵了很久。
于是我坐在小電瓶后座,跟他們招手。
把那句話回敬給她。
「拜拜哦~」
「……」
我們揚長而去。
馳騁在街道上,我笑得前仰后合。
王陳青略微無奈地叫我坐好點。
「你知道嗎?」
呼呼的風聲溢過,我摟著他的腰跟他說話。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有兩種人!」
「一種,是有錢人!」
「另一種,是撒謊的人!」
小電瓶猛地剎了下車,我撞到他后背上。
我揉著鼻頭,不滿地捏他的腰。
「咋啦?」
男人默了瞬,然后搖頭。
「沒事。」
……
6
家里的電燈泡壞了。
我一邊仰頭,一邊看他熟練地拿椅子爬上飯桌,換那個怎麼也亮不起來的電燈。
「王陳青,你說……」
我玩著新買電燈泡的包裝盒,漫無目的地跟他嚷嚷。
「你說,有錢人是不是就高人一等呀?」
他玉白的指節擰上電燈,我忽然就想起,剛在一起時,他也是什麼都不會的。
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突然停電,我倆縮在客廳的角落,第二天才弄明白,只是電閘沒拉上而已。
后來,他就開始學著弄這些東西。
電燈被他擰好了,他低頭示意我去開燈。
我啪地摁開電源,燈泡閃了一兩下,客廳重新恢復光明。
男人跳了下來。
就著我剛剛喝過的水杯,咽了兩口。
喉結滾動,還挺性感的。
見我一直看他,他才嘆了口氣,回我。
「瞎想什麼,人人都是平等的。」
「哦,那王陳青……」
他邊喝水,邊抬起薄薄的眼皮看我。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他嘴里的水差點噴了出來。
我知道我這問題提得挺不是時候的。
他在創業,沒錢,我媽說,不求門當戶對,以后娶我的人,至少得每天早上能請我吃得上二十塊錢的牛肉面才行。
現在,別說牛肉面,七八塊一碗的青菜素面我倆都得掂量好久。
「桓桓,這事兒……」
他習慣性地邊思量,邊會曲起指節敲桌子。
偏了點頭,沒朝我看。
「我得,準備一下。」
是啊,他得準備,其實我挺相信王陳青的,雖然他這幾年沒干出什麼成績,一直在跟我當窮光蛋。
但他大學時成績很好,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才子。
連那個不茍言笑的教授,都肯定他未來會有大出息。
……
結婚的事兒,又這麼被這麼再次擱置下來。
睡覺前,我翻了翻日歷,我和王陳青都在一起五年多了,可我們還沒見過家長。
我蜷進松松軟軟的被窩里,盤算了下除去日常開銷,自己還能攢多少錢。
他背包背得袋子都快磨斷了,年前,我想給他換個新的。
7
王陳青早上上班的時間比我要早。
我揉著頭發拿筷子攪稀粥時,他一如既往從身后摟住我,然后親了我一下。
他每天親我的地方都不一樣,今天是耳尖。
親完本該走,但現在他撐著桌子撐得有些久。
半晌,他問我。
「桓桓,你真的很討厭撒謊的人嗎?」
他有時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的。
我點點頭,然后扯了把他的領帶。
瞇眼看他,「王陳青,你有事瞞我?」
男人的眸色偏深,我拉他近了,他就肆無忌憚地看我。
他笑起來,像大尾巴狐貍。
「沒有,老婆。」
……
他有鬼。
但我摸不著。
8
我像往常般在上班打卡的前一秒坐進了工位里。
卻見桌子上,多了樣不太一樣的東西。
一個禮盒,里面是款女士的包。
我問是誰的落我工位上了,沒人回我。
昨天還耀武揚威的林優優,現在看我的表情跟看殺父仇人般。
我更摸不著頭腦了。
直到桌面被人輕輕叩響。
「嗨,包是我為你選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
撐著桌子,抹了把劉海勾唇對我笑的,是林優優那個公司高管富二代男友。
林優優那臉黑的程度,是不是男友暫且不提,不過我對這人的印象,可以用九個字來概括。
公司里的傻/逼富二代。
用人類的智商來度量他顯然是不成立的,得用類人猿。
很明顯,昨天在那輛瑪莎拉蒂上,他不知哪根弦搭錯,看上了坐在電瓶車后座的我。
這一天,我過得煩不勝煩。
簡直我去哪他就要去哪,還說什麼,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當我從女廁所出來,看見依舊抱臂看我的人時,終于忍不可忍。
「秦大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哦?你這不是還沒結婚嗎?」
我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可他依舊有條不紊地在跟我說話。
「今晚有個酒局,陪我一下。」
我直接沒管他,踩著高跟鞋就走遠了。
……
好像不順心的事,總是會一個接著一個來。
今天下午王陳青又告訴我,他有飯局,不回家吃飯。
我狠狠地發給他一張撇嘴的貓貓的表情包。
他就回了個委屈巴巴等著挨罵的小狗表情。
我身后,突然響起汽車喇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