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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親事是姥爺在的時候定下的,小時候頑皮,失足掉落水里差點淹死,方紹的父親救了我。
姥爺說,做人要知恩圖報,于是,就這麼把我親事定下了。
沒想到,這成了我的人生噩夢。
方紹好吃懶做,上學就是混日子,沒錢就伸手找我要。
我四張信用卡,每月都被刷爆,我若不給,他就說,要不是他老爹救我,我早死了。
現在他花我的錢,那是天經地義。
我幾次提出來分手,我姥爺都堅決不同意。
于是,我拼死拼命工作養著這麼一個蛀蟲。
但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姥爺過世的第二天,他找了幾個小混混,和他的小青梅合謀,盜取我姥爺的尸體。
以尸訛詐,讓我把名下的房產過戶給他。
我就姥爺這麼一個親人,唯恐姥爺的尸體別破壞,我沒有敢報警,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七天之后,我姥爺的尸體已經撈不上手了。
而我身無分文。
支付不起火化費,買不起骨灰盒也買不起昂貴的墓地。
我連房子也沒了,包括姥爺生前的老宅。
我用一卷破草席裹著姥爺的尸體上了山,尋龍、定穴……
挖好坑準備把姥爺遺體下葬的時候,一群人出現在我面前。
為首的男子身姿挺拔,容顏清雋。
但說出來的話,真不像人話:「想不到大名鼎鼎考古教授,一生挖墳掘墓無數,死后居然不得入土,報應,報應啊!」
姥爺生前曾經對我說過,先天易數,終究是邪門之道,謹之,慎之!
我拋下鐵鍬,聲音低沉:「先生是我姥爺的朋友?過來吊喪的?」
口中這麼說,我心知肚明,若果真是我姥爺的朋友,想來不會在這個骨節眼上找過來。
我算過時辰,若是不能讓我姥爺在這個時辰入土,只怕此事還有諸多波折。
男子湊近我,低聲說道:「云小姐,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國家不允許土葬?你把你姥爺葬這里,我明天打個電話舉報了,他很快就會再次曝尸荒野。」
「或者,我歹毒一點,弄幾條野狗刨開這土墳……」
我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子,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低聲下氣說道:「先生,縱然我姥爺生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人死債消,求求你,放過他!」
男子看了我一樣,微微一笑,說道:「云小姐,幫我做點事情,你姥爺的后事我來操辦。」
我心里咯噔一聲,這感覺,不太妙?
「給我點個穴?」男子說道。
「你現在還用不到!」我忍不住嘲諷。
「不要裝糊涂。」男子身后的一個保鏢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說道,「公子,不要和她嘰嘰歪歪,讓兄弟們給她一點教訓,不愁她不配合。」
男子揮手,保鏢向后退了一步。
我摸了一下子有些刺痛的脖子,果然,手掌上有殷紅的血跡。
我心中很清楚,若我不配合,他們……也一樣有法子讓我配合。
我走到姥爺的遺體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然后,我抬頭看著為首的男子,說道:「首先,先辦理我姥爺的喪事,墓穴之位,我點哪里,就是哪里。」
「其次,給我把信用卡的錢還了!」
因為我那個前男友方紹的緣故,我四張信用卡欠了十一萬多,就我現在這模樣,一窮二白,哪里還得起?
男子很爽快,說道:「沒問題,條件我都接受。」
「余下諸事,我照著道上規矩收費。」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依然跪在姥爺的遺體前,心中極為苦澀,姥爺生前一再囑咐,不準我做這等事情,可我,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成!」他答應著。
2
三天之后,我姥爺的骨灰終于順利的下葬。
男子叫周易,倒也遵守承諾,給把我十多萬信用卡還掉并且銷卡。
我雖然沒錢,但無債一身輕,加上姥爺的后事終于辦妥,晚上,一個大胖子開著破舊的面包車過來接我,外面狂風暴雨,我竟然在車內酣然大睡。
等著到了目的地,車門一開,外面的冷風伴隨雨水打了進來,我頓時就醒了。
一個叫做王五的人,給我撐著傘,招呼我下車。
我頓時就樂呵了,想不到,我居然有這種待遇,下雨天有人給打傘?
一腳踩在水洼里面,我氣得罵了一聲娘,可憐我也就剩下這身行頭,鞋子濕透,連著洗換的都沒有。
王五給我撐著傘,帶著我向著對面的樓走過去。
還沒有完工的建筑工地,周易拿著望遠鏡正在看著。
「說吧,要我做什麼?」我直接問道。
「破除此地煞局,讓樓盤順利修建并且開盤上市。」周易說道。
我從他手中拿過望遠鏡看了看,裝備可以啊,夜視望遠鏡,居高臨下,遠處山嵐起伏,青山疊翠,環山抱水,原本應該是一處寶地。
但是,周圍卻是霧氣彌漫,陰翳滿天。
我仔細的看著周圍的山勢走向,心中隱隱一動。
但是,我現在還不好說。
拿著望遠鏡,我從樓上往下跑,沒有修建好的樓盤,自然沒有電梯,可憐我這個平時熬夜畫畫的苦逼插畫師,缺乏鍛煉,往下跑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差點就把腳崴了,這還不算,那雙跟了我三年的運動鞋,刺啦一聲就徹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