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浪一聲聲地拍著礁石。
他一把拉過我。
頓時向前倒去。
海水淹過我的頭頂,灌進我的鼻腔,壓著胸腔,喘不過氣。
戚硯拉著我一下又起來。
我們兩個人漂在海里。
他抹了把臉,發尾濕濕地貼在頸后,喉嚨里帶著點嘶吼:「梁初,別再來招我。」
我披著一條毛巾一路跟在戚硯后面回了房間。
哦,毛巾是戚硯拋給我,說他不要的。
一打開門,姜云就已經在房間里面等我。
我坐在床上,麻木地用毛巾把我頭發上的水擦干。
姜云遞給我一杯熱水,笑得不懷好意,「你們倆玩得有點野啊。」
我沒說話,沉默地喝著那杯水。
姜云察覺到不對:「怎麼了?」
「他讓我別再招他。」
她笑的往后倒:「你們倆不愧是當年轟動這個娛樂圈的情侶。
「誰看了你們倆這相處模式不說一聲有仇,但他就知道你這是在招他。」
戚硯的節目邀請我遞的。
節目找上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們嗑下來戚硯。
戚硯那邊剛開始不同意,是我把自己的酬薪全部加給他,讓節目組瞞著。
招他也是想讓他和我說說話,別再躲我了。
我看著她:「很好笑?」
姜云聳聳肩:「有點,你們倆相愛相殺的劇本我還沒看過呢。」
說完,她換了副認真的表情:「你今天不適合接受治療,你可以點下安神香薰。」
我不在意地哦了一聲。
她起身抱著我:「目前來看,你還是很積極地去釋放你的情緒,所以現在別憋著了。」
我松開死死咬住的嘴唇,但手還是緊緊攥著:「他好像不要我了。」
她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慢慢說,可以哭出來,我們需要釋放對不對?這是你找我的初衷是不是?」
我趴在她的肩膀上,到底還是沒哭出聲,只是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真的有在努力了,分手那天我都流不出眼淚。
忘了是因為什麼吵起來,只記得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說吵也不準確,我沉默著,偶爾回幾句。
是戚硯單方面的輸出。
戚硯氣急了,抓過我,把我抵在門上。
動作太大,碰倒了花瓶。
花瓶從玄關柜上倒下去。
碎了一地,稀里嘩啦的。
碎片很鋒利,戚硯下意識地護著我,自己手被劃出一道口子。
猩紅的。
我突然感覺一片安靜,好像又看到了那個人。
她在一堆血泊中,用沾滿鮮血的雙手緊緊抱著我。
「初初,你看爸爸不會背叛我們了,他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他也不會傷害我們了。」
她越來越癡狂,披散著頭發,有一縷還被血浸著耷拉在額前,她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會背叛了。他會和我一直在一起!
「初初!這是好事對不對!
「初初!」
「初初!」
眼前逐漸被這一片猩紅取代,胃里泛起一陣惡心。
我全身力氣被抽盡,靠不住東西,從門上滑了下來。
戚硯也靜了下來,聲音很低。
「梁初,你知道螞蟻搬家嗎?」
我沒應。
他自顧自地說起來,握著的拳越來越緊,手上青筋明顯。
螞蟻搬家,一次搬一點點東西。
「梁初你沒發現這里少了點東西嗎?」他用一雙眸色不斷翻涌的眼睛望著我。
「我跟自己說,我每次來都只帶一點點東西走,只要……」他哽咽了一下,喉結滾動幾次,艱難地往下說,「只要你某一天能發現,少了一樣,一樣。」
「就一樣。我就能繼續說服自己。
」
他笑了一下,笑得很難看,他用手捂著眼睛:「這次一來,我在這就沒有東西了,梁初。
「沒有了。」
我看著這個被我們共同置辦的小窩,窗簾是我們一起挑的,餐桌上的花瓶是他說要買的,說每次來都要給我帶一束花。
現在卻還插著上次的快凋零的玫瑰。
我把頭埋進雙膝,雙手緊緊抱著頭,張口想說,卻只感覺到嘴里一片苦澀,堵到喉嚨里的話,卻變成了:
「戚硯,我們分開吧。」
「初初?」
「梁初!」
姜云晃著我,神色緊張:「你想到什麼了?」
我搖搖頭:「沒什麼。謝謝你陪我來參加節目。」
她摸著我的頭:「收錢辦事,天經地義,沒什麼好謝不謝的。你只要少點跟剛剛那樣難看的臉色就行。」
我拉著她的手:「姜云,我好很多了是不是?」
「那要看是干什麼了。」她慢悠悠地說著,隨后對我眨了下眼睛,「和某人談個戀愛還是可以的。」
姜云答應幫我。
她雖然喊著她是心理醫生不是戀愛咨詢師,她還母胎單身呢!
但她還是幫我出謀劃策:「你們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回憶或者習慣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這種戀愛小細節和另一個人分享,有些害羞。
我貼近她耳朵說了兩聲。
姜云:「……」
她無語地看著我:「你們是小學生談戀愛嗎?」
計劃有了,缺少演員。
我把夏甜喊來幫忙,她拍著胸脯打包票保證江然那邊絕對會無條件配合。
宗澤,沒記錯的話。
「梁初,你見過我吧,沒忘記我是戚硯的兄弟的吧?」宗澤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當年那樣,還有什麼資格來找我幫你?」
我:「姜云喜歡的人,我告訴你。
」
宗澤,「成交。」
能接近我的人,江然和宗澤他都熟悉,只能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