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何思妤說。

何思妤顯然沒有料到我會讓她賠錢，很吃驚。

她紅著眼睛，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孟嬙，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你一句道歉可真貴啊，值兩萬多。」栩栩嘲笑她。

何思妤沒有說話，咬著唇更委屈。

我冷冷看著她，我知道她故意潑了我紅酒，還不想賠錢。

「不賠？」

說話的時候，我拿著桌子上的紅酒，對著何思妤潑了過去。

和我一樣的地方，從胸前洇染到裙擺。

何思妤的眼淚珠子瞬間落了下來，她可真委屈呢。

原本看熱鬧的同學，一個個開始憤憤不平地指責我。

「孟嬙，你太過分了，何思妤都道歉，你還潑她。」

「是啊，是啊，那麼有錢，一件裙子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我們好幾個月工資呢。」

「真欺負人啊，有錢沒有德行。」

我聽著一聲聲指責，好似回到高三那年。

那一年，我被校園凌霸，就是從何思妤開始的。

她說我見不慣我那種清高的樣子，見不慣我看江鍇的眼神。

她把我準備交的競賽作品潑了奶茶，裝出無辜的嘴臉，跟我道歉。

我讓她賠，她委屈地哭了，一幫同學開始幫她，她們孤立我，她們欺負我。

她們不講道理，沒有底線。

栩栩和他們對吵著。

我聽著吵鬧聲，腦子越來越混沌，胸口發悶，呼吸有些困難。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沉冷的男聲傳來。

​

6.

江鍇來了，光聽聲音，我便知道是他。

有何思妤在，江鍇一定會來。

果然，何思妤見到江鍇，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紅著眼睛，委屈地朝著江鍇走過去。

「江鍇。」她軟軟地叫著江鍇的名字。

我強忍著昏沉的腦子，沒有看江鍇，指甲摳進肉里。

江鍇繞過何思妤，朝我走過來，目光落在我的裙子上，迅速脫了外套，給我披上。

「怎麼了？」他問我。

我抿了抿唇，直接說：「何思妤把我裙子潑了紅酒，我讓她賠，她不賠，我潑回去了。」

說完，我不看江鍇。

我想他肯定會心疼何思妤，說我不講理，覺得我小題大做。

何思妤委屈地軟聲：「江鍇，我不是故意弄臟孟嬙的裙子，我向她道歉，她還故意潑我一身，同學都可以作證。」

「對啊，對啊，孟嬙太過分，那麼欺負何思妤。」有人附和著。

江鍇沒有說話，從錢包里翻出一沓鈔票，放在何思妤面前。

「何思妤，她弄臟你裙子的錢。」江鍇說。

我聽著江鍇的聲音，心口炸疼，他還是心疼何思妤，相信何思妤的話，不信我。

何思妤眼底多了幾分得意，大概是在跟我炫耀江鍇對她的偏愛。

忽地，江鍇拿走我的手機，調到收款碼，遞到何思妤面前。

「你弄臟她裙子的錢，賠她。」

「江鍇。」

何思妤很震驚地望著江鍇。

連我都吃了一驚，我沒想到江鍇會偏心我。

「賠錢，快點。」

江鍇不耐煩地催促著。

何思妤怵江鍇，不情不愿地拿著手機，掃碼賠錢。

江鍇看到錢到賬，把手機塞回我包里，拉著我一起離開。

何思妤又氣又懊惱。

栩栩得意地朝著何思妤說：「何思妤，別看了，江鍇是孟嬙的男人，小心看進眼里拔不出來。」

江鍇帶著我離開同學聚會。

一路上，栩栩都在夸江鍇維護我的樣子，特別帥氣，特別爺們。

我心情特別好，江鍇維護我，沒有維護何思妤。

回到家，我一直沖著江鍇傻笑，他幫我換下臟衣服，拉著我去洗澡，幫我吹干頭發。

我真的太喜歡江鍇。

他稍微偏愛我一點，我便覺得活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想活著。

我摟著江鍇的脖子親他，他回應著我。

「江鍇。」

「嗯？」

「你喜歡不喜歡我啊？」

7.

我摸著眼前男人的臉，話到嘴邊，一個字問不出口。

人是很可笑，我明知道江鍇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他爸救命的錢。

我還奢望他能夠喜歡我。

真傻。

根本不應該有那種想法。

一開始，我單純的想讓他跟我在一起，現在，我居然奢望他喜歡我。

我真是不知足。

「我想親你。」

我閉上眼，再次親上江鍇，努力記住他的味道。

哪天他離開我，我能把他當成美好的回憶。

面對我的熱情，江鍇有些失控，緊緊扣著我的腰，逼我貼近他。

「囡囡……」他用方言哄我。

聽著江鍇的聲音，我的心都在抖，好似不受控制。

半夜，我失眠了，坐在床上，盯著熟睡的江鍇，腦子昏沉。

栩栩說得對，我的情況不適合談感情。

心里很怕，怕失去江鍇。

我不受控制地從柜子里翻出那條防走失的牽引繩。

一頭扣在江鍇手腕上，一頭扣在我的手腕上。

我看著相連的地方，不住地發抖，我知道我的行為不對。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熬不住，我縮在江鍇身邊睡著了。

「孟嬙，醒醒。」

我聽到江鍇叫我的名字，他手拍在我的臉上。

睜開眼，我看到江鍇手上，和我手上相連著的，特制的防走失牽引繩。

腦子轟的一聲，我記起來昨晚上，我做了什麼發瘋的事情。

「江鍇，你聽我說，我昨晚上……」

我紅著眼睛，快哭了。

拉著江鍇的手，我不知道怎麼跟江鍇解釋。

怕他覺得我是個瘋子，怕他覺得我有病，要離開我。

「吵到你睡覺了，是嗎？這個結有點復雜，我解不開，你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