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屋里多了一個人,也有可能不是個人。
是個……鬼。
還是個有強迫癥的鬼,更是個企圖用美色,勾引我跟他談戀愛的鬼。
2
我今年二十三歲,剛來到這陌生的城市獨自打拼。
租了個小單間。
拎包入住的時候,就覺得屋子異常的干凈。
所有的一切都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齊。
而我偏偏就看不慣,在家被父母天天各種叨叨,自己住當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遙控器亂丟又怎麼樣?
反正沒人說我了。
還有被子,早起不疊又怎麼樣,這樣散亂著還有益健康。
第二天早起。
我美滋滋地去上班,回來一推開房門,瞬間驚呆。
所有被我亂扔的一切,都被擺得整整齊齊,就連床上的被子都疊得方方正正,就跟軍訓里教官要求的豆腐塊一樣。
3
我跑去質問房東,我的房間為什麼會有人亂進,還幫我收拾東西。
房東莫名其妙,說我腦子有病,五百塊錢的房租,還想有人幫忙收拾房子。
我偏不信邪,買了監控探頭,對準整個客廳跟那張床。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把被子直接扔地上,沙發上的抱枕也亂丟。
在公司,趁著老板不注意,我就摸魚看監控,整整一天都沒任何動靜。
我還以為他怕了。
盲猜是房東,忘了這房已出租所以過來打掃,又怕我冤枉他偷東西,所以打死不承認,現在被我一鬧肯定也不來了。
下班回家的時候。
我特意買了個新的門鎖,打算回去就換上。
可門推開的一瞬間,我驚呆了。
所有的東西整整齊齊,就跟我昨天下班回來看到的一樣,就連我的牙刷,我習慣頭朝下,都被調成頭朝上。
再打開監控,依舊凌亂,跟我眼前所見,完全不一樣。
這一刻……
我懷疑到底是我眼睛有毛病還是監控有毛病。
4
「不會吧?」
「鬧鬼?」
「還是個會幫你收拾屋子的鬼?」
「那他圖什麼啊?」
「該不會是貪圖你的美色,想借著他的賢惠征服你吧?」
說話的是我閨蜜,在另一個城市,跟我過著一樣的生活,有著一顆渴望戀愛的心,立馬就腦補出一場人鬼戀。
鬼夫還得是高帥富,鬼王的那種,彈指一響,黃金萬兩,無所不能。
我直接掛斷。
這貨嘴上沒把門的,信她一成都會死得很難看。
我去找房東退房。
房東一聽說鬧鬼,臉色頓時一沉,讓我別胡說八道,退房可以,押金一千不退。
神經病!
要扣我一千塊?
為了一千塊,我連鬼都可以不怕。
離開房東家的時候,我把門砸得特別的響。
發泄怒氣。
可最終還是得回到出租屋。
其實閨蜜腦補的那些,什麼希臘神匠雕琢出來的俊美容顏,我一點都不感興趣,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能彈指一響,就真的有黃金萬兩。
5
「鬼大爺,其實我這個人沒有什麼物種歧視,就是膽兒比較小,所以你在這住可以,幫我收拾房間也行,就是千萬不要嚇唬我。」
雙手合十。
畢恭畢敬。
點頭哈腰。
我人生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如此地惶恐。
反正對方很不給面子。
我說半天,人家一點回應都沒,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閨蜜很興奮,不停地發消息問我,跟鬼住在一起什麼感覺,還叫我半夜十二點去照鏡子,看看那鬼夫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帥到爆炸。
所以咯,少女懷春可以,真的要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戀愛文。
看看都成什麼樣了。
我這邊怕得要死,她在那邊帶戀愛吧的節奏,搞得我這邊不上不下,都不知道該期待,還是該害怕。
反正挺相安無事。
我每天上班回來,出租屋都會被收拾得很干凈。
閨蜜說這鬼夫絕了,典型的賢夫良父,讓我努力賺錢把人娶回家。
要不是隔得遠,我一巴掌給她甩過去,這貨滿腦子都是啥?
做做家務就賢夫良父啦?
好歹也得在我下班回來的時候,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面。
說這個話的時候,我正在煮面,對著視頻那頭的閨蜜講:「最好再來個荷包蛋,再煎上兩根火腿腸。」
第二天下班。
門一推開,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蛋香味。
客廳小飯桌上。
一碗面,面上鋪著荷包蛋,旁邊還有兩根香煎火腿腸,一切都完美得剛剛好。
臥槽!
糟糕了!
我想落荒而逃,卻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拍給閨蜜看。
這種時候,這該死的虛榮心!
我還配圖:「看,賢夫良父,你想要的。」
6
「臥槽!」
「他還真給你煮面?」
「真的假的,你自己煮的想來糊弄我吧?」
「這種好事我怎麼就沒攤上?」
閨蜜在那邊大呼小叫,搞得原本想跑路的我竟然有點期待。
戀愛腦一上頭,那是鬼都不怕。
沙發一坐。
開整。
「還別說,這面煮得剛剛好,時間掐得挺準啊,我再晚回來幾分鐘,這面保準就坨了。」
「這麼賢惠,你還不趕緊地把人給娶了,換成是我,立馬半夜十二點照鏡子看看他長什麼樣。」
閨蜜出現在屏幕上,貼著面膜,把我給嚇一跳,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用她的話說,半夜十二點照鏡子就能見鬼,如果不行,再來削個蘋果,只要皮不斷還能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