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香水味,刺鼻。
「那不是沈制作人嗎?」岸橪指了指不遠處正朝我們走來的一行人。
都是圈內頗有實力資源的主。
那行人聊得火熱,只有一人戴著墨鏡、棒球帽走在隊尾。
氣質冷冽,鶴立雞群。
深藍色棒球帽。
一行人經過,認出岸橪和林半。
拉下我這邊靠街的車窗,岸橪朝他們打招呼。
「談哥。」
打招呼的是岸橪,他看的卻是我。
不動聲色,像不認識的。
「對,帶你談哥出來慶祝慶祝,我們也喝了不少酒。」沈制作與岸橪聊了起來,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語。
目光卻來回在我和林半,以及他身邊兩位美女身上飄過。
其中一個人沒什麼眼力見,指著我問林半,「你女朋友?」
林半瞥了窗外的談熱一眼,語氣放蕩不羈,「不放心我,非要跟來。」
那人笑著,「哎呦,那你真是身在福中不……」
「怎麼還是紅的?」
談熱一句話,輕描淡寫。
看著我問,指了指脖子。
吻痕。
場面一度凝滯,無人出聲。
我下意識地捂住脖子,「蚊……蚊子咬的。」
「嗯?」他挑眉,好像喝了點酒,反應有些遲鈍,「嗯,小心點。」
「她招蚊子,」林半坐在后座,出言挑釁,「咬一口,好幾天消不下。」
談熱雙手抄兜,掃過他一眼,沒接話。
眾人聊了幾句,準備要走。
互道再見。
談熱轉身走了,走在人群前面。
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
岸橪車啟要走。
「等會。」
話脫口而出,卻沒想好理由。
何必呢,他也不曾挽留。
一個人起勁。
「我……」
話沒說出口,副駕駛車門被人打開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單手穿過我的頭發,按我后腦勺,身子探入,偏頭堵住唇,挺拔的鼻梁野蠻撞擊。
侵占,發狠。
我下意識地后縮,他皺眉將我拉近。
毫無章法,不帶克制。
他起身,抬手蹭了蹭他唇邊被我口紅粘上的紅印,「蚊子?」
愛得精疲力竭。
不顧一切墜落。
7.
林半總說,我沒有吸引力,無論我怎麼打扮。
「穿什麼短裙,再怎麼穿,也不會有男的想親你。」
現下車內靜得可怕,我望著擋風玻璃前側的鏡子。
頭發散亂,紅唇迷亂,水光瀲瀲。
唇角微疼。
談熱。
岸橪忍不住瞄了我一眼,又紅著耳朵,收回余光。
而后又看了一眼后座的某人。
談熱的攻勢,措手不及。
岸橪一瞬間就轉頭觀察著林半的表情。
剛開始的時候,林半面上沒什麼反應,后仰著,像在看一出鬧劇。
漸漸地,眼神越發遲緩。
直到額頭青筋根根浮現。
車開到林半家,他用力嘭的一聲甩上車門,將兩位美女留在車內。
「下車。」他拉開副駕駛。
低氣壓。
我抬頭,看見他眼底的情緒。
被當頭一棒的恐懼。
是他未曾料想過的可能性。
他以為我是永遠屬于他的物品。
「你們好好聊聊。」岸橪逃竄似的推我下車,一個嗚呼將車開走。
頂層公寓,電梯入戶。
夜幕燈火,幾輛跑車從外環路疾馳而過。
他居高臨下,將我堵在玄關處。
抬手,輕輕捏住我的下唇。
我別開臉,又被他摁回來。
「很開心?」他語氣低沉,面上鐵青,「非得這樣惡心我?」
我拉開與他的距離,卻被他越發使勁壓制。
「惡心你?」我語氣平淡,「你當著我的面親別的女人的時候,怎麼不覺得惡心?」
「你找他,就是把我的自尊往地上踩。」
「這就是你考慮的事情?自尊?」
我冷笑道,用力將他推開,「林半,你永遠只會考慮你自己。」
「是誰說她喜歡我的?」他擒住我的手腕,「這就是你的喜歡?四處撩撥,你非得在男人身上找存在感是嗎?」
「這句話我原話奉還給你,」我一字一句,說得篤定,「我今天愛你愛得死去活來,明天把你當做垃圾,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問心無愧。但你一邊說不愛我,一邊又吊著我,怎麼,你非得拴個備胎才敢上路,非得多玩幾個女人才能彰顯你的大小嗎?」
我說完轉身離開。
浪子回頭?
呵,也不嫌臟?
我隨手打了個的士,上了車。
離他的頂層公寓,越來越遠。
不難過。
只是無趣。
小號練廢了的無趣。
初見他時,他是塊璞玉,適合在手掌間盤磨。
我只愛他柔軟玉質的外表。
誰在意他靈魂內在什麼模樣?
他以為我是在家苦等他回家的可憐人。
可我是睥睨的掌局人,看著他在名利場中沉淪。
舔狗,最終極的快樂。
舔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正如他常說的,玩樂而已。
8.
想馴服談熱。
因為他是神。
不愛談熱。
因為討厭他是神。
他自律偏執,對音樂有近乎極致的熱愛。
閉關寫歌,能半年,甚至一年不出門。
那晚之后,再沒見過談熱。
雖然當晚的那群人都是圈里老人,口風緊。
那八卦這種東西,無需風動。
「還真是賤,黏著一個林半,還想挑戰談熱那種級別的,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
「你小聲點,她媽可是……」
「不就是仗著她媽的資源嗎?釣凱子一個賽一個厲害,也不知道那些男的什麼狗屎糊了眼睛,都圍著她轉,要我說……」
我走出隔間,打開水龍頭。
水聲像是有毒,一下子毒啞了她們的喉嚨。
「我是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