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痛苦絕望之后,我渾渾噩噩回到了學校,努力開始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好像壞運氣一起找上了我,資助我的人因家庭變故撤資了。
而且不管我在哪里,身邊總是一些指指點點的同學。
我也終于知道了蔣冉是誰。
蔣冉是周安的青梅竹馬,卻追隨高中校草一起出了國。
周安一直喜歡蔣冉,蔣冉是他小心翼翼珍藏在心上的白月光。
而周安之所以追求我,也是因為我和蔣冉長得很像,像到就連眼角一側都有顆一模一樣的紅痣。
學校貼吧里,有個昵稱叫安娜的人在編撰我的故事。
說蔣冉才是正牌女友,而我只是個趁虛而入的拜金女,現在被拋棄就是報應。
安娜似乎對周安和我的事極其熟悉,編撰故事的時間點都能精準地對上,毫無漏洞。
大家更是深信不疑。
剛開始我還會跟別人解釋,可是后來解釋得再多都沒有人愿意相信。
那些不堪入耳的謠言,像鋒利的刀子一樣一把把扎在我身上。
可是周安,那個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在哪呢?
雖然周安把我刪除了,但我還仍留著他的微信。
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他的頭像。
每看一遍,我對周安的幻想和愛意就會消減一分,恨意反而越濃。
不知道是不是失戀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變得越來越嗜睡,有的時候一睡就是一天。
在周安的畢業典禮上,我看見了臺上給他這位優秀畢業生送花的蔣冉,遠遠地看見他們在一起擁抱,我立刻像過街老鼠一般躲進衛生間里干嘔起來。
看啊,這對情侶多麼讓人惡心,都把我惡心吐了。
又過了一個月,身體的異樣太多了,我跑去校醫院掛了號。
還好,周安之前給我沖了一千塊校園卡錢。
校醫生經過體檢后,冷漠地下結論:「沈念念同學,你懷孕了。」
我走出校醫院,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幾個月的異樣種種,終于得到了解釋。
我想打掉這個孩子,但是我沒錢。
我想去找周安,但周安已經畢業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周安是我所有的痛苦根源,卻在帶給我傷害后,一聲不吭地走了。
我承受著謠言和懷孕的雙重壓力,茍延殘喘地活著。
他卻光鮮亮麗地和白月光談戀愛,奔赴大好前程。
我對他恨之入骨,如果他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校園里關于我的故事愈傳愈離譜,之前在貼吧發帖的安娜又發聲引導輿論了。
說我這個拜金女,留在學校里對學校的名聲不好,學校應該開除我才對。
一貼發出,群情激憤,校長室的電話和郵箱都被打爆了。
我接到了校長的電話。
就因為那莫須有的罪名,我被退學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還收到了一條短信。
「替身永遠只是替身,你以為能爭得過我嗎?」
原來安娜就是蔣冉。
比起被當做替身,被周安將所有相處的一切告訴蔣冉更讓我難過。
我抬頭望天,天空一點也不藍,還有點蒼白。
我蹲在地上抱緊自己,不值錢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5
我退學了,把周安送給我的包包首飾變賣打給了資助人,用這些年勤工儉學的錢,勉強租了個小房子。
就在這個出租屋里,我生下了念安,忍著劇痛自己剪了臍帶。
他很乖很聽話,沒讓我受什麼痛,但是我還是被滿手的血嚇到了。
隔壁屋子住著個實習小護士錢恬,見我這樣錢恬執意送我去醫院。
我只能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我沒錢,你幫我處理吧,我早就已經拍視頻留遺言了,死了不怨你。」
錢恬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藥箱,好歹幫我處理了一下。
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
索性,我熬過了這一晚。
既然老天爺讓我活了下來,那我一定不辜負我的這條命,遲早把周安欠我的都拿回來。
錢恬抱著安靜睡去的小家伙問我:「怪可愛的,給他取個什麼名字?」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沈念安。」
錢恬一聽氣炸了,「你還念著那個拋棄你的渣男?」
我嘴角扯了扯,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被毀掉的人生,受的苦,都是周安帶給我的。
我恨不得食他肉喝他血,怎麼可能還念著他?
只是從生死關走一遭,我更加惜命,也更加清醒。
我要對付周安,必須從感情牌入手。
而念安這個名字,早晚能幫我在周安面前扳回一局。
6
我一開始給別人畫肖像畫,后來去做銷售陪喝酒拉單,再后來經過客戶推薦做了驢牌柜姐。
念安一點點長大,也該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
今晚我接念安放學,念安小臉上掛著淚痕問我:「媽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沒有?」
想到白天看到的周安和蔣冉,我摸摸念安的頭,鄭重地說道:「念安放心,媽媽會讓你有爸爸的。
」
從我打聽到蔣冉喜歡來這個店址買驢牌包起,我就一直努力轉店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