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思睿似是嫌我所言不盡,「只是這些麼?」
「他讓我不要去跟思勤王妃為難,還說他的事與你無關,讓我不要遷怒于你,」我看著書信上莫名其妙啰里八嗦的囑咐有些壓不住脾氣,「你說他是不是閑吃蘿卜淡操心?」
蕭思睿怔了一瞬,氣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王爺找我何事?」
「我……我來給你送信!」
「王爺為何不讓下人送?」
「你……」蕭思睿有些怒色,「你就不想見我?」
一名小廝跑過來,在一丈外對蕭思睿行禮,「王爺,圣旨到,宣白側妃進宮。」
蕭思睿將話咽回去,只道,「是皇后娘娘要見你,此前你身子不好,便沒有傳召。」他頓了頓又補充,「皇后娘娘本要來府里的,但太子猝然薨逝,她傷心過度,所以……」
「我身子還沒好,勞累不得,王爺可否替我告病?」
「你有力氣練劍沒力氣進宮?!「蕭思睿沒好氣的懟了我一句,又住了口,緩了口氣道,「你現在身子尚可,府中車馬都備好了,并不會累……」
「思勤王妃到!」
我轉頭看向越發清麗可人的方妙彤,略一思忖便壓下心中諸多情緒,躬身行禮,「奴婢參見王妃。」
方妙彤急步上來扶起我,「思若,你這是做什麼?王爺怕擾你修養身子,一直不許我來擾你,今日圣旨召你入宮,我便想你多半無礙了,才敢來瞧瞧你。」她抬眸看蕭思睿,「王爺也在呀,怎麼不叫臣妾一起來呢。」
蕭思睿略有些倉促的收拾他看著我的滿眼驚訝,轉眸對方妙彤笑意溫存,「順路過來看看李嬤嬤。」
方妙彤抿唇一笑,拉著我的手親切道,「思若莫聽他胡說,他就是來瞧你的。
」
方嬤嬤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王爺來瞧老奴,原來是胡說的。」她并不行禮,卻邊走邊道,「老奴參見王妃。」
方妙彤忙走過去虛扶,「嬤嬤切勿多禮,妙彤年少,府中諸多事務全仰仗嬤嬤多提點呢。」
李嬤嬤笑道,「王妃出身金貴,府中雜務自不敢叨擾,老奴身子硬朗,尚可多操勞兩年。」
我微微挑眉,看來這管家之權不止我要不到手,方妙彤也要不到手啊。
方妙彤笑意仍是溫婉,只拉著方嬤嬤用意撫恤。
蕭思睿皺眉對我道,「圣旨已下,你還是進趟宮,馬車就在外頭。」
我一笑,「好。」
剛進馬車我便笑不出了,宮中那批人在宮變之時從命于我,若皇后萬一有所察覺,那此刻宣我入宮,只怕不是閑話家常那麼簡單。
白老頭兒還沒死,宮變謀逆之事又疑點眾多,我不想妄動,但若他們定要趕盡殺絕……
我入宮的一路下馬車買了三次點心,蕭思睿的人和傳旨宮人都未曾催促阻攔,此前我入宮也喜歡帶點心給皇后,此舉并不突兀。
三個月未曾出府,如今收了青衣閣的消息才知道二皇子和蕭思睿的爭斗如此熱鬧。
方妙彤這個王妃蕭思睿真是娶得太劃算了,做了方府的女婿,便相當于拿方府的勢力去斗二皇子這個方府外甥。
皇帝這招兒玩兒得好啊,先拔了白老頭兒這顆釘子,再利用兩個兒子讓方府內耗,這麼消磨兩年,方府的勢力必定衰敗,皇權自然更加穩固。
京畿九門的守將如今都投靠了方府門下,臥榻之側持刀守衛都不是自己的人,難怪皇帝寢食難安。
我擰眉細思,方府最近頻頻換將,方相想干什麼?難不成利用兵力從外圍逼宮麼?
既然如此決絕,當日宮變為何又半途而廢,沒有直接取了皇帝性命?
若是因為那時白老頭兒率兵趕到,方相看出已無勝算,才轉而把救駕的白老頭兒設計成了弒君的,那……
那白老頭兒真是白活了這麼大年紀!
這也能著道?!
老糊涂了吧……
我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和鄙視,接著捋這一團亂麻的線頭。
二皇子幾乎相當于方府一手調教著養大的,對方府而言,自然是他登基最能獲利。
以目前方府的動作來看,方相爺是要拿蕭思睿給二皇子做鋪路石的,方妙彤不過方府拋出來迷惑皇帝的一個棄子。
想了一路,一直到宮人叫我下馬車才回神,竟是直接到了宮內。
我略松了口氣,皇后這般給我顏面,看來是要著意安撫,免我生怨懟之心,那就是沒有生疑。
進了坤寧宮,我自問禮儀周全,應對尚可,但卻還是被一貫謹言慎行的皇后娘娘極罕見的出格言辭驚得一愣一愣的。
「皇上被豬油蒙了心,是非都不辨了!方相說什麼他信什麼!方貴妃一挑唆,他竟真疑心柱國公謀逆!簡直糊涂!」
「娘娘,慎言……」
「多大年紀了還被方貴妃那個妖精蠱惑!思若你放心,柱國公必定安好,你哥哥還在邊境帶兵,皇上只要沒蠢到家,就絕不會動柱國公性命。」
「娘娘,哥哥忠君之心可昭日月,絕不會……」
「我看當日宮變就是方府主使的!我的人都查到了證據,只要繼續追查,必定能水落石出!皇上竟然被方貴妃幾滴眼淚哭軟了心腸,就此不再追究!簡直就是昏聵!」
「娘娘查到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