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墨偷瞟著我小聲嘀咕,「小姐,真的要殺王爺麼?你這些年暗中為他做了多少事,如今好容易嫁入王府了,兩個人好好過日子不好麼?」
我試探著胸腹間漸漸減輕的悶痛,「他和他爹整日都想著要將我白府滅門,我還得跟他好好過日子?」
「小姐剛嫁入王府時,思勤王其實……」
「那時候他還沒跟方妙彤勾搭在一起,我哄著他些也無妨,現如今他為了向方妙彤表癡心,都開始隔三差五賜毒藥給我了,我殺他怎麼了?」
秋墨扁嘴偷瞧我一眼。
我也瞥她,「看什麼?你家小姐我就是個妒婦,我白思若傾心之人,此生就只能有我一人,他勾搭別的女子,那我就殺了他們倆。」
秋墨嘀咕,「王爺日日睡在你身邊,你真想殺他,他早死了。」
我腹部仍有些輕微絞痛,但卻沒有時間再耽擱,起身道,「既然隨時都能殺,那就不急在一時,如今真正威脅到我白府的,可不是他這個庶出三皇子。」
秋墨怔了怔,「那是誰?」
我將匕首藏入袖口,「秋墨,我爹為國征戰半生,如今想問朝廷要一把椅子來養老,可是朝廷不肯給,你覺得皇上小氣不小氣?」
秋墨氣道,「那自然太小氣了!老爺戍邊御敵血戰沙場,朝廷連些桌椅都舍不得賞賜麼?!咱們白府…….」她說著說著反應過來,「椅子?小姐你是說……」
我短刀放入鹿皮小靴,「蕭思睿他爹就是小氣,他當皇帝都當了這麼多年了,換我爹當兩年又怎麼了?」
秋墨想了想,點頭,「也對,江山是老爺跟皇上一起打下來的麼,那自然該輪換著坐龍椅了,這麼算的話,皇上早就該讓老爺做兩年皇帝過癮了。
」
我笑著點頭,「就是嘛。」
秋墨看我,「小姐,你要殺皇上?」
我勾唇一笑,「今日只是入宮做些安排,畢竟想弒君的不止我一人。皇帝多半會在三日后的元宵宮宴上替方妙彤賜婚,方小姐名花有主之時,只怕也就是宮變之時了。」
秋墨想了想,「那你讓別人殺皇上,你不要動手,你還得跟王爺做夫妻呢。」
我挑眉,「我跟蕭思睿本來就不是夫妻,我只是他的妾室,夫妻可以攜手一生,妾室送人都沒問題。」我邊說邊往外走,「我半個時辰就回來。」
秋墨急道,「小姐,府中全是王爺的暗衛,你……」
我從裝滿毒藥的檀木盒拿出臂袖,笑道,「所以我是其中之一啊。」
我也是入了思勤王府才知道蕭思睿的厲害,他這府中暗衛排布比白府還周密細致,不愧是我爹教出來的。
可惜,我也是我爹教出來的。
我入府之后很快對蕭思睿的暗衛變陣起了興趣,平日里我最喜歡的就是扮作王府暗衛找蕭思睿的破綻。
這思勤王府于別人是龍潭虎穴,于我,只要是這種暗衛交班的時辰,出入不是難事。
因我手上有皇后的令牌,所以出入皇宮反倒比思勤王府容易許多。
宮中之事安排的順利,所以我有時間先取了白府暗衛的密報再回王府。
蕭思睿是在我換好了衣服半躺在軟榻上讀密報的時候進的府門,我聽著外面雞飛狗跳的動靜,看著手上的密報內容笑出了眼淚。
王城權貴皆有暗衛,白府自然也有,但除了白府暗衛,我手上還有一支獨立于白府之外的。
白府身處朝堂,原本不會牽扯江湖勢力,但我幼年為幫蕭思睿打架被二皇子推入湖中,被霧凇山青衣閣閣主許平姑娘所救,自此便跟這個縱橫五國的江湖第一大幫派有了交集。
許平起初并未泄露身份,但我爹眼看著這個江湖醫女將已然斷氣的我給救活過來,也就此將她當成神佛一般供了起來。
這位許姑娘見碰上了有權有錢的冤大頭,十分痛快的開始了在白府混吃喝的快活日子。
此人風趣灑脫,跟我很對脾氣,尤其是酒之一道,更是讓我大呼知己。
我時常偷酒給她喝,但許姑娘酒品不好,有一次她喝醉了,我才知道就她這麼個酒混子居然是五國朝堂都不敢小覷的青衣閣大當家。
因當時蕭思睿剛剛做了太子黨,我很擔心二皇子會像害我一樣害他,但白老頭兒又不許我摻和黨爭之事,所以我在落水之事后就組建了一只獨立于白府之外的暗衛。
我自己這支暗衛的實力不強,所以得知許平的身份后,我便鬧著她讓我入青衣閣,其實打的就是取用人家消息人脈的主意。
許平雖貪杯,但還是長了腦子,最終也只是肯讓我接觸青衣閣的部分勢力,雖然流于膚表,但已然是個很大的便宜了。
這個便宜簡單來說,就是只要許平不跟我翻臉,我一人手上就有足以跟整個白府匹敵的實力。
我答應許平絕不跟任何人泄露她的身份,但此事之后許平還是離開了白府,我看出她的不悅,但好話說盡也未曾能讓她留下。
她臨走前跟我說,若我日后入朝局,那我手上這支暗衛就此跟青衣閣無關,但若我日后入江湖,那倒是可以去霧凇山青衣閣找她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