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嘗一嘗。
正在我猶豫間,他嘴唇微動,啞聲輕喚:
「諾諾。」
我心尖一顫,沒敢出聲。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我確定程奕沒有醒來,又大著膽子靠近,輕輕貼上他的唇。
這個吻和我想象中的淺嘗輒止不同。
程奕突然動了。
他伸手捏住我的后脖頸,回應了這個吻。
他的唇跟他冷冰冰的性格不同,是溫熱的,帶著濃烈的酒味。
「哥哥。」我不禁呢喃出聲。
程奕僵了僵,慢慢停下動作,把腦袋埋在我頸窩,輕輕喘息。
不知何時,呼吸聲變得平緩,他睡著了。
20
第二天我醒來時,程奕正在洗澡。
我去廚房做好早餐等他,心中滿是忐忑。
我不知道昨夜那個吻代表什麼,也不敢想。
程奕洗完澡出來時,頭發擦得半干,黑眸里還帶著些茫然的醉意。
我轉過身給他看我做的早餐:「我做早飯了哦。」
程奕僵硬地維持著擦頭發的動作,定定看著我布滿曖昧紅痕的脖頸。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快坐下吃飯。」我打斷他,有些害怕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但他還是說了:
「諾諾,哥哥昨天喝多了。
「對不起,我今天會搬出去的。」
清晨的房間里充斥著溫暖的陽光,卻照不進他漆黑的眼眸里,那里依舊黑漆漆的,讓我看不透。
「不許你搬。」我固執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垂眸,避開我的視線。
這是他一貫拒絕的方式,沉默、閃躲。
「我不許你搬。」我眼睛一酸,眼眶變得濕漉漉。
「諾諾,你長大了,也有男朋友了,我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但我永遠在你身后,任何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在。
」
程奕目光變得溫軟,雙手捧著我的臉,用粗糲的指尖輕輕擦拭我眼角的淚。
「我沒有男朋友。」我抽泣著解釋。
程奕摸了摸我的頭:「沒關系,哥哥不會阻礙你談戀愛,不需要瞞著哥哥。」
「我沒有男朋友,我不知道他會突然親我,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我喜歡程奕。」
我抽搭得更厲害了,不管不顧地撲進程奕懷里,把滿臉的淚水鼻涕都蹭到他胸口。
程奕輕輕擁著我,安撫般一下又一下地摸我腦袋:「你以后會有的。」
聽到這句話,剛稍稍被安撫的心又開始抽痛。
「什麼以后啊,你聽不見嗎?我喜歡你啊。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女朋友。」
我哭著掙扎,兩手拍打程奕胸口,可他緊緊擁著我,任我拍打也不松手。
「諾諾,我是你……」程奕未說出口的那兩個字,被我用一個吻吞沒,我發了狠地啃咬著他的唇。
程奕沒有推開我,也沒有回應我。
許久,我松開他的唇,唇瓣上已然多了幾個鮮艷的牙印,有些地方被我咬得狠了,還滲出絲絲血跡。
即使再克制,他眼底也沾染了幾分欲色。
他垂眸,長睫隔開我的視線:「吃飯吧。」
21
程奕終究還是搬出去了,
帶著所有關于他的一切。
我放了包他常抽的煙在他空蕩蕩的房間。
每次想他,我就會在他的房間里點燃那根香煙,貪婪地嗅著繚繞的煙霧,試圖在里面尋找他的味道。
最后往往被嗆出一臉淚水。
程奕經常會打電話過來,可我從來沒有接過。
他發來的微信我也視而不見。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拒絕。
關于紀朝的新聞在熱搜頭條待了好幾天。
林姐找到了停車場內部的監控視頻,在準備公之于眾的前一晚,紀朝出來發了聲明。
他闡述了那一晚發生的事,解釋了我和他的關系,并且宣布退圈。
我發了條微信,詢問他需不需要資金周轉。
他很快回復:
「不需要了姐姐,這一年我賺的錢剛好夠解決賠償,只不過要打好幾年官司了。」
「希望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我替他開心。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沒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就需要犧牲自己的底線、道德去獲取名利。
或許紀朝比我想象中成熟。
22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避開了和程奕的聯系。
我瘋狂投身工作,接了一部又一部戲。
然后很幸運地拿下影后獎。
我的標簽也從「花瓶」轉變為「實力派」。
我那些曾經被視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黑料,反而成了我「堅守底線」「勇敢拒絕」的閃光點。
我逐漸適應了沒有程奕的生活,可心中始終留有一個無法填補的缺口。
在每個想起程奕的瞬間,隱隱作痛。
23
隨著我的名聲大噪,我的工作邀約也數不勝數。
那天我收到了一份在時尚晚宴上演出的邀約。
嘉賓名單里,程奕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接受了那份邀約。
我穿了身簡單白裙,黑色長發垂順地披在肩上,一如我們初見那天。
整個舞臺呈深藍色調,一抹柔光打在我臉上。
隔著茫茫人海,越過無數道視線。
我對上一雙沉靜幽黑的眸。
我唱了一首康姆士的《你要如何,我們就如何》。
自小,我想要什麼就一定會得到。
可是這次,我妥協了。
如果只有哥哥這個身份能將程奕留在我身邊,
那我如他所愿。
24
唱完一首歌,我回到座位。
「諾諾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