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跟小爺穿一樣的鞋,是不是想勾引小爺,可惜小爺看你就覺得惡心,真是下賤玩意!」
......
我狠狠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手掌心里。
此刻的我,只想毀天滅地!
殺死這個垃圾!
他憑什麼?
就因為我窮,我閨女就要被這樣的垃圾欺負嗎?!
我剛想上前,想要將那個垃圾玩意物理毀滅。
一只溫暖的手包裹了我的手。
是我閨女攥住了我的手。
她看著警察說:「當天他們打我,我就悄悄地錄音了。但我不敢拿出來,我怕被我媽媽聽見,我媽媽會受不了。但是現在,我不怕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閨女失聲痛哭。
閨女仔細擦去我臉上的眼淚:「媽媽,謝謝你。」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謝謝我今天能替她站出來。
這讓我更加難過,因為保護自己的孩子原本就是我這個當媽媽的應該做的。
但我的孩子卻因此要謝謝我。
我感到羞愧的同時,也慶幸今天我做了正確的決定。
希望往后余生我都能記住今天這一刻,在孩子需要我的時候,永遠選擇站在她的身后。
這原本就是我們做父母的應該做的。
就這樣,我們都去了派出所。
但是后面發生的一件事,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太子身份證上的生日竟然未滿 14 周歲。
而且,我女兒身上的傷也僅是皮外傷,達不到輕傷的標準。
兩者相加,女警察遺憾地告訴我,只能對對方進行批評教育。
我不可思議地望著女警:「那我閨女就被白打了嗎?」
女警察同情地看著我。
皇后重新耀武揚威起來,嗤笑道:「窮人窮命,不被白打,還想訛錢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有人如此賤格?
就在我忍不住想出手,替她爸媽好好教教她怎麼做人的時候,女警察說話了,她對我說:「如果您想追究,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走民事訴訟程序。」
我眼前一亮。
皇后臉色大變,她狠狠剜了女警一眼:「你是不是有毛病?有你什麼事啊?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幫她,你跟她是不是有關系啊?小心我投訴你啊!」
女警根本不慣皇后毛病:「隨便,你投訴好了,你不投訴我,我還不能告你造謠誹謗呢。」
皇后被噎了一下。
女警不再理她,只是看著我:「民事訴訟雖說麻煩些,但是我相信法律會保障每個人公平的。」
女警的人和她的話就像一陣及時雨,滋潤了我原本已經對公平有些麻木的心。
我遭遇了太多不公平,以至于我都忘了,人原本就該追求公平,享受公平。
如果有不公,我們應該打破它,而不是習慣它,縱容它。
否則,我們也成了惡的幫兇。
我感激地望著女警,表示自己一定會追究到底。
皇后冷哼:「那我就等著好了!不過別怪我不提醒你,打官司可是要花錢的,你給人打一個月的針不知道夠不夠訴訟費啊!」
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生氣了:「多謝你提醒我了,讓我突然有了別的主意,你兒子剛才說你老公是衛生局局長。衛生局局長的公子校園霸凌同學,不知道這個標題夠不夠勁爆,你說我發到網上去,會怎樣?」
皇后勃然變色:「你敢!」
她的聲音都發抖了,可見已經害怕極了。
我心情大好。
果然毛主席說得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我第一次對皇后那張臉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你看我敢不敢!」
這個時候,皇后那位「位高權重」的老公終于姍姍來遲。
領導聽了前因后果之后,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小謝是吧?我打聽過了,你是縣醫院的護士。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孩子又是同學,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識了,今后互相照應的地方還多著呢。我愛人嘛,是個性情中人,嘴巴厲害,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一起吃個飯,把你們醫院院長也叫上,這事就過去了,你看怎麼樣?」
領導不愧是領導,深諳談話的藝術。
他兒子打了我閨女,跟我閨女是不打不相識。
他老婆囂張跋扈,是性情中人,嘴巴厲害。
這番話下來,一場校園霸凌被他消解成了小打小鬧的誤會,還連消帶打,提出跟我是一個系統的,跟我們醫院領導也認識。
潛在的威脅,不言自明。
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我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誰也不是傻子,威脅還是道歉,我還是能聽得懂的。」
領導臉色一變,性情中人的皇后又開始忍不住暴露性情:「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領導讓皇后閉嘴,然后問我:「你走民事訴訟,也是要賠償。依我看,不如你說個數,咱們和解。這還省了法院的人力,你不在系統內,不知道現在法院忙的很,咱們這點小事,何必去給法院添亂呢。況且——咱們兩家的孩子都正處在青春期,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你曝光了孩子們打架的音頻,你是出了這口氣,但是你孩子被打的事情不也同樣被傳的到處都是嗎?孩子不可能不受影響。
你說是不是?」
他的話,雖然大部分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