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負老實人,尤其是不要欺負老實人的孩子。
我認識一個人,她仗著自己老公有權有勢就囂張跋扈,縱容她兒子欺負我閨女。
后來,她可老慘了。
1.
半夜,我閨女把我搖醒,說她吃藥了。
我沒反應過來,問她:「吃藥干什麼?哪不舒服嗎?」
沒想到,我閨女「哇」一聲就哭了。
她說她喝了廚房里那瓶殺蟲劑。
我嚇得魂飛魄散。
那瓶殺蟲劑是我買了藥蟑螂的,賣藥的再三跟我保證,說是百分之五的吡蟲啉,殺蟲效果杠杠的。
人喝了會怎麼樣?
我手腳冰涼,但做護士的職業本能讓我第一時間就摳住她的嗓子給她催吐。
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大灘,我心里稍微踏實一些,一邊讓閨女繼續自己摳著嗓子吐,一邊打 120。
等待接通的間隙里,我問她:「喝了多久了?」
她說:「一個多小時。」
1 個多小時了,我心想完了。
毒藥在體內的時間作用的越長,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
我這閨女要救不回來了。
我閨女眨巴著眼,可憐兮兮地問我:「媽,我是不是救不回來了?」
我看著我閨女,心都碎了。
她才 15 歲,如花似玉的年紀,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閨女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她又哭了。
哭得聲如洪鐘,歇斯底里。
哭得我仿佛看見了一絲希望——
我是個護士,我見過各種喝藥自殺的,正常喝藥一個多小時,都已經肚子疼得哭爹喊娘了。
不可能跟我閨女一樣,還活蹦亂跳。
我試探性問我閨女:「你肚子疼嗎?」
她被我問愣了,甚至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搖頭:「不疼啊。」
我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謝天謝地,謝謝那個賣假藥的。
保險起見,我還是帶我閨女去了趟醫院。
當然是打車去的,我把 120 取消了,因為 120 太貴。
驗了血之后,果然是虛驚一場,孩子啥事沒有。
不過大夫還是建議閨女趕緊洗胃。
洗胃好,洗胃遭罪。
洗胃能給我閨女長個記性。
2.
我閨女被帶去洗胃的時候,我一個人蹲在急診室外的走廊上。
周圍的人都在用詭異的眼神盯著我。
我低頭,才發現,匆忙之間,我身上還穿著睡覺時穿的那件碎花吊帶睡衣。
這件衣服還是十年前,我老公還活著的時候買的。
穿了十年,洗了十年,睡衣上前后都破了好幾個洞。
有一個破洞,正開在胸前的位置上。
正是這個洞,讓大家驚異。
想到剛才我就是穿著這麼一件衣服跟我的同事大夫交涉自己親閨女自殺的原委——
我不禁悲從中來。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被命運這樣慢待。
我是個單親媽媽。
我老公走的時候,我閨女才 5 歲。
我在這家醫院,當一名編外護士,沒日沒夜,起早貪黑,掙一點微薄的薪水,勉強養活我們母女兩個。
好在閨女從小就貼心懂事。
學習也挺好,基本不用我操心。
但今天,班主任卻給我打電話,說她把學習委員給打了。
接電話的時候,我剛下了一個連班,從頭天晚上 12 點上到第二天下午的 4 點。
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竭。
原本白班不該我上的,但是因為科室人手不夠,護士長就安排我頂上。
我沒有編制,上頭捏著我的轉正指標,什麼臟活累活都往我身上推。
這都沒什麼。
我不怕苦,不怕累,唯一的指望就是我閨女。
只要閨女好,什麼苦我都能吃。
所以,當我從班主任嘴里聽到閨女最近的表現時,我一下子就崩潰了。
班主任說,我閨女最近一段時間,成績下降很厲害,今天因為課間學習委員碰到了她的書,她抬手就把人給打了,眼鏡都打碎了。
說著,班主任將一副破碎的眼鏡遞給我。
鏡片上的裂痕十分明顯。
我問閨女:「為什麼打人?」
我閨女倔強地昂著頭,眼睛里含著淚,卻不肯說話。
我的閨女我了解,她不可能打人,更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人。
我在看向一旁的苦主學習委員。
這孩子說是被打了,但一臉輕松,看上去還沒有我閨女我委屈。
我本能地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我問班主任:「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誤會?」
班主任還沒說話,學習委員先笑了,是那種大人的冷笑:「全班人都看見李娟把我眼鏡摔碎了,能有什麼誤會呀。我這眼鏡一萬塊錢呢,不想賠或者賠不起您就直說,用不著扯什麼誤會不誤會的。」
一萬塊錢的眼鏡?我懷疑他在撒謊。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就是想讓我賠錢。
我一年省吃儉用,也就勉強能存下一兩萬塊錢。
我的確賠不起。
但是打壞了人的東西,沒有不賠的道理。我跟對方保證:「你放心,是李娟打碎的,我一定賠。我就是想先把事情搞清楚。」
「那就直接報警吧。」學習委員無所謂地笑笑:「老師說的你不信,我說的你也不信,那只能報警了。
正好讓警察叔叔教教李娟怎麼做人——如果人窮,就得服軟,光骨頭硬沒用。」
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我有點生氣:「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我們家的確不富裕,但是我也并沒有說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