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得并不徹底,有時被朋友提到,或者看到和他有關的小物件時,我的胸口還是像堵著一口氣一樣難受。
7 年,2500 個日日夜夜,這個我每晚入睡前都會思念一遍的人,似乎并不能說忘就忘。
即使,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要他了。
我覺得這樣的態度對容昀實在不公平,之前鬼迷心竅答應了,可是冷靜下來后,才發現沒有整理好上一段感情之前,我們兩個永遠都沒有進一步的可能。
我挑了個良辰吉日,對他坦誠了自己的想法。
容昀聽完微微一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吟半晌,才放下筷子,神情鄭重而認真:
「姜離,我知道要忘掉一個人不太容易……」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但我愿意等。就像過去無數次一樣,你等著褚時,我等著你。我們一樣可憐,為什麼不抱團取暖?」
他的眼神太過真摯,和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截然不同,以至于我準備好的話突然噎在喉嚨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容昀倒是理解,舉起杯子,假模假樣地和我碰了一杯:
「再說了,兩個舔狗之間,總要有一個得償所愿吧?不然舔狗們也太慘了是不是?」
啊這……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不確定,再聽聽。
可是放任容昀給我洗腦的結果,就是我不但沒找到任何反駁的理由,還萌生了要為舔狗爭口氣的想法!
吧臺前,我痛哭流涕:「不說了,都在酒里。」
酒杯繼續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等到離開時,我只有趴在容昀背上干嘔的份兒了。
大約是喝太多的緣故,冷風一吹,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忽然想起容昀當年去 a 市前,也約我和褚時吃過一次飯。
中途我去洗手間,回來時就聽他倆說著什麼。
容昀似乎喝醉了,語氣像極了開玩笑:
「褚少爺,拜托你對她好點。別以為她不會走,也別以為我不會搶。」
而褚時又是怎麼回答的呢?
「隨便。」
7
一覺醒來,8 個未接來電,全都是褚時打來的。
只有最后一個顯示已掛斷,其他的應該是鈴聲太吵,被我掛了。
我想起床洗把臉再處理,可是剛到客廳,門鈴又響了。
打開門,褚時逆光站著,我看不清他的輪廓,只能聞到他身上飄著的淡淡煙味。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他開口即是質問。
的確,如果是從前,就算他半夜打過來,我也會掙扎著爬起來問他怎麼了。
記得有一次他頭疼,還是我半夜跨過了大半個城區,跑了四家藥店為他買到的藥。
可現在……
「睡著了,有事嗎?」
他拿出兩張票,臉上泛起一絲不合時宜的紅暈,清冷的聲音說起話也顯得有些扭捏:「你上次不是想去新加坡看海豚嗎?最近國內有個海豚展,你想去的話,我們明天就可以出發。」
我困惑地看著他。
他這是在干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我想放棄了,就重新拋出點餌料誘我上鉤。
貓抓魚,魚吃蝦,周而復始,年年如此。
我早就倦了。
「離離,中午想吃什麼?」
我剛要拒絕,可沒等我開口,容昀輕柔低啞的嗓音就從背后響了起來。
我有些錯愕,只不過我倆昨天喝到那麼晚,他把我背回來,在這住一晚好像也無可厚非。
倒是褚時的臉色黑得仿佛潑了墨,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自顧自點起一支煙:「還沒分?」
語調很是刺人,眼神卻透著一股不甘。
我皺了眉:「不關你的事。」
話一出口,卻像在賭氣似的,于是我換了語氣,又補了一句:「容昀挺好的,很適合我,所以……」
「你知道什麼叫適合啊?」
話音未落,褚時就打斷了我,煙頭在他指尖擰了兩圈,又被不耐煩地丟到地上。
我不明白,明明一次次拒絕我的是他,為什麼現在還來要打擾。
我憋不住了,也沉了臉:「你一大早來我家,就是為了對著我陰陽怪氣?」
話已出口,褚時有些不知所措,舔了舔嘴唇,氣焰低了下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的音調高了上去,把褚時的話堵在嘴邊。
他張了張嘴,沒吭聲。
最后我等得不耐煩了,「砰」地關上了門,將他的臭臉徹底隔絕在外。
門一關,我的心還是怦怦直跳。
但那不是因為難受,而是我忽然發現,原來拒絕他,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舔狗,加一分。
身后又傳來一聲輕笑。
我徐徐扭過頭,正要問容昀昨晚回來后發生了什麼,就被光著上身的他嚇了一跳。
好家伙,他竟然連頭上的泡沫都沒有擦干。
一看就是聽見褚時的聲音,匆匆裹了個浴巾就跑到玄關邊擺 pose 宣誓主權了。
再聯想到那句刻意的「中午吃什麼」,我無語地揉了揉眉心,嘆道:「你幼不幼稚?」
他沒說話,卻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腰一彎,冰涼的水珠就滴在了我的鎖骨上:
「離離,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他貼在我耳邊蠱惑著,聲音又啞又欲。
真是……
要了命了。
8
再次接到褚時的電話,是一周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