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更厲害了,「癢……輕點……」
「李應許,我看你是欠收拾。」他如今已經輕車熟路,兩三下就弄得我繳械投降。
我急忙呼喊:「行李還沒收拾呢!」
「沒關系,基本證件帶齊就夠了。」
由于第二天還要早起,周聿懷早早放我睡了。
清晨,外面下起了雨。
一路上,雨勢越來越大,有一瞬間,連車擋風玻璃都看不清了。
下車時,周聿懷遞給我一把傘,自己則從冒雨走向后備箱,將我的行李箱搬下來。
雖然我急趕慢趕替他遮雨,周聿懷還是被淋濕了。
天氣預報顯示雷陣雨,航班因此延誤。
再恢復就不知道幾個小時了。
周聿懷和我坐在 VIP 接待室,他半身都濕了,黑發凌亂,貼在他前額,此刻,他正低頭,認真擦拭著鏡片。
而我,僅僅濕了一小角裙擺。
我接過別人遞來的毛巾,站起來,蓋在周聿懷頭上,輕輕替他擦頭發。
周聿懷坐在,到我腰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兩條長腿岔開,將我夾在中間,期間不時用毛巾擦一擦我打濕的裙擺。
候機室里很安靜。
落針可聞。
不遠處,雨過天晴。
航班開始播報,呼喚乘客登機。
我動作漸漸頓住,一束陽光穿破云層,落在周聿懷半張俊俏的臉上。
他沒戴眼鏡,眼底的不舍一覽無余。
這一刻,他不再體面,而是像撲通被雨澆透的行人一樣,有些狼狽和好笑。
隔壁候機大廳里,傳來一對中年夫妻拌嘴的聲音。
女人不滿道:「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新裙子都濕透了!」
男人憨厚地笑了笑,「給你買新的。」
「買什麼買!早讓你買個大點的傘,這下好了,你跟落湯雞有什麼區別!」
「嘿嘿,我不是怕你淋著嗎……」
「那感冒了還不是我照顧你……煩死了,這麼多年了,還得替你操心。趕緊把衣服換了……」
他們聲音漸漸遠去,我看了周聿懷一眼,后退兩步,說:「你等等我。」
周聿懷提醒道:「馬上就登機了。」
「別廢話!等著!」
我飛快地跑出候機室,在一番熱切搜尋后,突然將目光鎖定在一個自動販賣機。
兩分鐘后,我背著雙手,走回候機室。
周聿懷的黑眸自我出現,便立刻鎖定,仿佛看一眼少一眼。
我來到周聿懷面前,說:「伸手。」
周聿懷聽話地伸出,五指修長,骨節分明。
我從背后掏出一個易拉罐環,鄭重其事道:「這位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周聿懷似乎突然被人打蒙了,表情空空如也。
他定定望著我,嘴唇張了張,在理智尚未恢復的情況下,呆呆地回應:「我愿意。」
我飛快地把易拉罐環套在他無名指上,然后把另一個塞進他掌心,「快點,給我也帶上。」
周聿懷眼神漸漸變得明亮,欣喜,他顫抖著手,帶了兩遍,才將它套在我手指上。
我滿意地親了親他的唇,「真乖,現在我們就是夫妻了,在我出國期間,你要好好在家等我,我會不定時回來查崗的。」
「好。」周聿懷勾起一抹笑。
「我會保證每天一個電話,不許嫌我煩。」
「好。」
登機已經開始了。
窗明幾凈的室內,周聿懷抱著我,熱吻。
窗外出現了彩虹。
經此一別,相隔萬里,終有一日,我們會久別重逢。
番外:倫敦之約
十月之后,倫敦進入了漫長的雨季。
隨著月份逐漸增長,跟隨潮濕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冷。
十二月,周聿懷結束了國內的一切事務,飛到倫敦陪我過年。
異地戀一年,我裹著厚實的夾襖,在出口翹首以盼。
隨著密集的人群涌出,我一眼就瞧見了周聿懷的身影。
高冷清雋。
他的身高,哪怕放在一眾外國人中,也鶴立雞群般顯眼。
「這里!」
我像個興奮的小炮彈,撞進周聿懷懷里。
他一把抱住我,被慣性帶得后退兩步,笑著說:「應許,你好像……沉了。」
聞著久違的氣味,我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蹭,「抱。」
「好。」周聿懷托著我的后腰,往上竄了竄,好讓我跟他臉對臉。
我細細打量著他,沒變,還是那麼帥,連細紋都一樣。
他眉開眼笑,「飛這麼久,不給我點獎勵?」
我上道地親了一口,周聿懷滿意地放下我,跟著我回了租住的公寓。
周聿懷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簡單巡查一番后,問:「你就吃這個?」
「嗯……平時我都吃學校食堂,偶爾在家做飯。」
他彎腰,清理了一堆過期食品,全部收拾妥當后,才分出時間,將我拎到他面前,細細打量。
「我收回剛才說得話,你瘦了。」
說完,眼神往我胸前一掃,蹙起了眉。
我捂住胸口,警惕地盯著他,誰知周聿懷和二話不說,夾著我出了門。
他去了一家超市,采購了足量的食材,路過一家服裝店,還給我添置了一堆過冬的衣物。
店員閑談時,笑著打趣:「你叔叔真好。」
他當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卻在下一個路口,突然拉著我打車,直奔奢侈品店。
從店里出來時,我們已經帶上了情侶戒指。
「叔叔,我餓了。」
面對我的調侃,周聿懷淡淡瞥我一眼,「沒有叔叔,餓著吧。
」
我仍然不死心,可憐巴巴地跟在后面,「叔叔……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周聿懷實在看不下去了,又氣又笑,「快點跟上,晚了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