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多的是,你看上誰喜歡誰,咱們便推誰做太子。孟良洲的優勢不過是長子,加之你從前也喜歡跟著他。可如今他不把你放在眼里,如此欺辱你,爹爹豈能忍?」
說完拉著我的手:「鑫兒,是爹爹不對,從前只想著朝堂穩定,沒有問過你的意愿便把你送到了孟良洲身邊,孟良洲自己也不爭氣,在政務上不如孟良澤,軍事上不如孟良辰,廢太子群臣也無話可說。如今,你自己來選。只要你喜歡,他就是未來的君王。」
31.
林容微被趕出宮后,孟良洲私下為她置辦了宅子。大婚前兩日,我帶人把林容微帶走了,并且留話給孟良洲:「既然日后要與我章嵐鑫成婚,從此便別再想見到林容微了。我和她,只能選一人。」
孟良洲去章府找人,碰巧聽到我爹與趙大將軍閑話。
「如今邊關剛剛穩定下來,太子不能動,朝臣和百姓們都看著呢。說到底,章家不過是商,只能委屈我鑫兒了,便是太子不愿娶她,我又能如何?陛下還在呢,國庫需要銀子時,我還是得悉數奉上。」
孟良洲沒有進去,而是轉身走了。
大婚前一日,他來找我,要退婚。
我知道,我爹的那番話,他聽進去了,并且信了。
我坐在價值萬金的石榴樹下,看著一臉堅定的孟良洲。
「太子殿下當真要退婚?為了那個婢女?」
他怒目看著我:「本宮說過,她是女使,識字懂禮,并非婢女。」
「哦。」
見我沒再說話而是專心吃著石榴,孟良洲又開口道:「本宮自然會補償你,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你想要什麼本宮都會成全。
「況且,你也不虧,落了個郡主的名分。以你章家的財力,想要娶你的男子數不清,根本不用愁。」
「哦。」
這次我連眼皮都不愿意再抬了,能忍他到現在,已經是我好脾氣了。
孟良洲被我這樣的態度惹惱了:「本宮知道,你傷心難過,但你對本宮這樣的態度,已經失了禮數。算了,只要你把容微交出來,本宮既往不咎。」
我抬頭看了看他,笑得很溫和:「來人,攆出去。」
32.
太子親自來退婚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帝震怒。
「孽障!帶兵打仗不如你弟弟,治國理事不如你弟弟,偏偏早生了幾年,只是這幾年你竟是虛長了,不懂禮數不明是非,為了個賤人竟要與嵐兒退婚!」皇帝氣得摔了手中的佛珠。
孟良洲卻不以為然:「兒臣不喜歡郡主,何苦耽誤她。」
「那太子殿下喜歡誰?」貴妃問道。
「林容微。」孟良洲朗聲答道。
「哦,說起來,昨日臣妾便說有事要稟報陛下和皇后娘娘,結果給耽擱了。正巧太子殿下也在,臣妾便在這兒說吧。」貴妃招招手,兩個女使押著林容微進來了。
孟良洲即刻就要過去時,被攔住了。
「這女子雖說被逐出宮了,到底在宮中犯過事,臣妾協理六宮,自是有權將其捉拿的。當初這女子滑胎時臣妾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養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麼能滑胎呢,便命太醫去查證。如今太醫來回稟了,原來此女子根本未曾有孕,推遲了月信哄騙太子。陛下若是不信,盡可詢問太醫。」貴妃拿過太醫的證詞給皇帝和皇后。
皇后怒道:「為了上位,竟將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間。
」
貴妃又道:「恐怕她的目的,不只是上位,她一個婢女,能攀附上太子,做個通房已是極大的福分,何至于哄騙著太子要與嵐兒退婚呢?臣妾百思不得解。按說行宮伺候花草的婢女,哪里懂得詩詞歌賦,哪里又能與太子侃侃而談呢?臣妾便命人去查,這一查,可真是嚇壞了。」
說著貴妃捂著胸口強裝鎮定:「這女子,竟是十年前查抄的貪官林江之女。不知如何混進了宮中,又想法子混到了太子身旁,哄得太子與章家結怨。如此想來,竟是從一開始,便想著要利用太子挑撥章家與陛下的感情,好為她父親報仇。太子聰慧,不想卻識人不清。」
林容微沒想到她的底細被查得如此清楚,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孟良洲聽到這里,張了張嘴,也沒有說話。
皇帝氣極,命人將林容微亂棍打死,廢去孟良洲太子之位,撤銷孟良洲與我的婚約,另封我為靈毓公主作為補償。德妃聞此當場暈了過去。
33.
「嵐兒,皇伯伯為你和良辰賜婚如何,你可愿意?」
在我十七歲生辰宴上,皇帝為我和孟良辰賜婚。
孟良辰帶著我爬到行宮最高的那棵樹上。「小丫頭,父皇送的生辰禮你可還滿意?」
我點點頭,滿意極了。
「那我送你的,你滿意嗎?」
我佯裝生氣:「禮物呢?還沒有見到,如何滿意?」
孟良辰打了個口哨,跑來一匹渾身雪白的馬。
「這匹馬名叫素雪,是我從北關帶回來的,趙大將軍纏著我許久都沒能得到它。」
我一溜煙爬下樹,到素雪身旁,正猶豫要怎麼馴服它時,它在我跟前嗅了嗅,竟乖巧地靠在我身旁。
「他熟悉你的氣味,在北關打仗時,我經常抱著你在雪落軒里裹著的那條毛毯,讓它聞過幾次,它便記住了你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