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辰帶兵北上,我在城樓上看他身穿盔甲意氣風發,心里淚流成河。
每日我都會拜佛抄經,祈求他們平安。
孟良洲被封為太子后,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在堆成山的奏章里治國。
我未曾去看過他一日,以前我以為和誰成親都一樣,現在才明白,心里有了惦記的人,其他人于我而言不過草木。
只是雖然我不情愿,他不積極,卻有一人比我們倆都上心,那就是孟良洲的生母,德妃。
德妃從前是宮里的一名女使,因貌美被先皇賜給了彼時還是王爺的皇帝做妾,生下了長子后被抬為貴妾,皇帝登基后孟良洲成為了皇長子,她也順理成章成為了德妃,在宮中位份僅次于皇后和貴妃。
德妃和從小錦衣玉食的貴妃不同,她從不在意自己兒子想的是什麼,她眼里只有權力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我坐在貴妃宮里下棋時,被德妃請去小坐。
她用雨前龍井和梅花酥招待我:「你們章家什麼都有,自是吃慣了好的。只是這梅花酥頗費功夫,須得采下除雪后初開的宮粉梅,碾碎再上鍋蒸,一樹梅花也只得一碗精華,而這一碗精華也只能做這麼一小盤梅花酥。嵐兒可得嘗嘗。」
我吃了一口梅花酥,淡淡的梅花香,勉強笑道:「謝娘娘好意,很好吃。」
心里卻堵得慌。方才貴妃喝的茶也不過是普通白茶,貴妃笑得很牽強:「辰兒和陛下在邊關打仗,已經十天了,卻并未占據優勢,可見這場仗要打很久。冬日糧草、衣物都消耗極大,如今宮中省些,將士們才能吃飽穿暖。
」
「只是娘娘,這一樹的梅花,也價值千兩白銀,吃得一次就沒了。」我還是沒忍住說道。
德妃卻笑道:「嵐兒你是章家的獨女,區區千兩白銀算不得什麼。待日后你成為太子妃未來成為皇后,便是一碟果子價值萬兩黃金,你也是吃得起擔得起的。」
她以為用錢能討我的好,卻不懂體貼冬日苦戰的皇帝,不心疼浴血廝殺的將士。
她只想把我巴結住,好讓他的兒子能順利地登上皇位。
只可惜,我章嵐鑫向來是不守規矩的。
這個夢,我可以讓她再多做一會兒。
20.
臨近年關,宮中毫無往年的熱鬧景象。
這場仗已經打了一個多月了,只勉強守住了現有的城池,已經丟了的城池還未贏回。
孟良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皇后和貴妃每日忙于削減宮中開銷湊錢支援前線,只有德妃,依舊擺著太子生母的款兒。
「娘娘,郡主,你們也不必如此焦慮,如今冬日邊關易守難攻正常,等開春了咱們只等著陛下凱旋。」德妃喝著茶悠悠說道。
皇后白了她一眼:「北關有趙大將軍和辰兒在,他們善戰,自然不用愁。可南關冬日陰寒,春日潮濕,敵軍騎象作戰,咱們的馬兒還未打仗便已經受了驚。陛下整日憂思,你卻覺得不過是等些日子的事兒?」
德妃如今很是不服皇后,聽到這話便撇過頭去。
「再者,這仗打得越久,需要的糧草和兵器就越多,這些都得花錢。你那雨前龍井,也該停一停了。」
聽到這兒,德妃扭頭回道:「皇后娘娘這是眼紅我洲兒成了太子,借著削減的名頭來克扣我一人。
娘娘您不必眼紅,早晚您都是母皇太后。」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德妃娘娘說得對,無論誰做太子,皇后娘娘都是母皇太后,又何必眼紅呢?」
德妃立刻笑著看向我:「咱們嵐兒就愛說笑,太子已定,豈能隨意更改?再者說了,你和洲兒情深意切,再沒有比你們更合適的了。」
貴妃給我遞了個眼色,我借口有事出來,后腳貴妃跟了出來。
「辰兒給我來信了,他說定會打勝仗,屆時帶著軍功回京,讓你等他。」貴妃拉著我的手落淚。
我鼻頭一酸,點點頭。
我知道,他肯定會回來。
21.
剛過完年,邊關就來急報,糧食不夠了。
京中和宮中的存糧全數運往了邊關,可是我算著日子,若是兩個月內打不完仗,這些還是不夠的。
百姓家中以防不測都會備存糧,過完冬后來年春日賣了。只是數量有限,一般收糧不會想到去百姓家中收。
我以高出市價兩倍的價格收了京城及幾座大城百姓們家中的存糧,同時承諾如若以后家中缺糧,可憑借收糧憑據到章家免費領取過冬糧食,百姓們既能賺錢又能為朝廷效力,各家都主動賣糧,不出一個月,收夠了足夠邊關再吃三個月的存糧。
又派人從其他地方尋來鐵匠,加量打造兵器,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開春時,邊關來報,還需兵器和存糧。
孟良洲急得轉圈時,我已經派人將兵器和存糧送往了邊關。
「若沒有嵐兒,這次的糧草可真是要拖些日子了。」貴妃眼中含淚看著我說道。
皇后娘娘也一臉贊許。
德妃笑道:「嵐兒是未來的太子妃,自然是為洲兒著想的。」
我淺笑道:「父親時常教導我,章家永遠效忠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