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寢室里有條不紊地生活了起來。
周嬈依舊被我們綁著,也逐漸習慣了這種生活。
最近外面每日都有人嘗試著尋找物資。
甚至有人沖下了樓,不知道從哪弄到了車,從超市洗劫了一波后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這一下操作,又狠狠地打動了一群人的心。
他們開始三兩結隊地出去。
但有的人回來了,有的人......我在白日游蕩的喪尸群里看見了他們的身影。
病毒爆發的第二十天。
一連幾日的高溫后,又變成持續幾天的暴雨。
雖然降了溫,但太陽能板所儲存的電卻逐漸見了底。
我們被迫縮了日常的用電量,直到暴雨停歇。
病毒爆發的一個月,四個人的消耗讓裝滿一屋的箱子開始出現了空缺。
理論上剩下的東西夠我們存活很久。
但誰也說不清未來會發生什麼。
12
第 32 天,我們奢侈了一把,輪流用水擦了身子,就當是洗澡了。
第 33 天,有人開始跳 lou 自 sha。
第 34 天,隔壁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出現了暴亂,整棟樓的人都跑了出來,向我們這幾棟樓里涌進。
人越來越少了。
第 35 天,我們發現了新的通訊方式,藍牙連接。
起因是因為田甜早上在陽臺洗漱時,在對面男寢看到了熟人。
五樓的第二個屋子,我們偏左的地方,是王勁和許曦。
他們向我們這邊揮著手,比畫著什麼。
我們一頭霧水地沒有看懂。
他們見狀,又進屋拿出來了兩張紙,紙上寫著占滿紙張的大字,分別是「藍」和「牙」。
我們頓時醍醐灌頂,連忙掏出手機搜尋起來。
打開后才發現,原來周邊早已密密麻麻地開了好多的藍牙。
但許曦他們的名字還是挺好認的,直接寫了幾樓幾零幾。
于是我們用藍牙復雜地溝通了起來。
許曦說他們那邊只有三個人,另一個室友當時不相信他們的話,在食堂沒有回來。
我有些唏噓。
是啊,這種話說出來,一般都不會信。
還好我們四個都在一起。
難得地「他鄉遇故知」,讓我們寢和他們寢交流起了各種生存方式,并根據對方經驗改進了現有的物資使用計劃。
13
因為藍牙溝通的出現,讓這座死氣沉沉的校園又充滿了生機。
大家互相用藍牙的名字交換著物資。
我們也參與其中,每次都會力所能及地回饋給別人多一些,但仍舊時刻保持著財不外漏的準則。
第 42 天的時候,周嬈興奮地說,她男朋友弄到了一輛車,可以帶我們走,但是想要我們的物資。
這話聽著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氣得我都笑出了聲。
「你把我們屋子的情況告訴你男朋友了?」
周嬈有些怔愣,呆呆地問我:「不……不能告訴他嗎?」
其實她告訴男朋友沒問題,任何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這事要發生在田甜和王雨薇身上,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但它發生在周嬈身上。
不是我刻意針對周嬈。
是她當初談戀愛的時候,我們就對她男朋友賀連很不看好。
這男的是個海王,我們曾經在食堂吃飯的時看見他和另一個女的勾肩搭背,曖昧得不行。
我們回來后便告訴了周嬈。
但她好像被戀愛洗了腦。
我們說的她不信,反倒對賀連那一堆狗屁不通的解釋深信不疑。
看她那被迷了心智的模樣,我們就沒再多勸解。
我嘆了口氣,鄭重地對周嬈說:「周嬈,你可以跟他走,我們不攔你,也可以給你物資,但僅限你自己的那份。」
「而且你的物資我們不會幫你搬運,也不會為你敞開大門,你要自己想辦法解決。」
「我們沒義務,也不想為了你的選擇、你的愛情去冒險,聽懂了嗎?」
但周嬈茫然地點點頭,像是根本沒聽懂的模樣。
于是她轉頭就問了賀連的意見。
不知道那邊對她說了什麼,周嬈最后還是決定跟他走。
我有些無奈。
14
見勸不動她,第二天,我們便將周嬈的那份物資收拾了出來,儼然是幾大箱的東西。
晚上的時候,賀連說來接她,讓她先把物資從窗戶用繩子放下去。
他們搞來了一個無人機,然后掛上了一個看著不大,聲音卻很大的小音箱。
他們先用聲音吸引走我們樓周圍的喪尸,然后將車開到了樓下,又故伎重施地引走了被車聲吸引來的喪尸,確認安全后下車搬運起了物資。
這一連串的操作,還真有點讓我吃驚。
沒想到賀連這人看著挺渣的,腦子還算好使。
等東西搬完了,周嬈卻犯了難。
她不敢從樓里下去,畢竟誰也不敢確認走廊里的喪尸跑沒跑干凈。
賀連也不想進樓接她,他讓周嬈自己從繩上爬下去。
周嬈哭著說她不敢。
這麼一來二去的,仿佛給足了賀連借口。
他當場就給周嬈甩了臉子,說了句「愛下不下」,帶著她的那份物資,和他的兄弟們上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周嬈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她無措地看著我們。
我們并沒有如她所愿地哄她,也沒有勸她,而是對她表現出冷眼旁觀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