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人參她們好像也接受不了。

我準備埋頭繼續翻找，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

是祁川打來的。

「我先接個電話哈！」我對著方悅等人歉意地笑笑。

她們反而松了口氣，「你趕緊接。」

一接通電話，祁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在哪兒？」

「我在女生宿舍。」

「你怎麼又跑去女生宿舍了？」祁川的聲音染上了一絲不悅。

「你現在出校園，到附近找個甜品店等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好的。」

不想讓祁川等我，跟方悅幾人打了個聲招呼，我將蛇皮袋子里的東西倒出來一半。

剩下的扛在肩膀上，往學校外面飛奔。

剛在甜品店坐下。

祁川就到了。

「怎麼滿頭是汗？」他拿出紙巾給我擦汗，動作輕柔。

甜意滲進我的心里。

所以剛才在男生宿舍樓下，祁川說不認識我，是有苦衷的吧？

想著，我把蛇皮袋子往祁川的面前放了放，「這個給你，我看你瘦了好多，正好補補。」

祁川卻往后退了一步，面露嫌棄。

他坐在我對面，語氣再次冷漠，「我這就給你訂機票，你趕緊回去。」

6

「可是我……」

「央央，你能不能別鬧了？我學習很忙，沒那麼多時間陪你。」

他眉頭緊皺，眼里滿是不耐。

我的心不由得發緊。

祁川今天開學，但他沒想過，我會不會也是今天開學。

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我抬眼，直視祁川的眼睛，

「祁川，我不能回去，因為我考上了北大。」

「怎麼可能？？？」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

卻徹底刺痛了我的心。

「怎麼不可能？」我反問，「所以祁川，你從來都不認為我能考上北大，以前你說的只要我考上北大，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的話，不過是敷衍我的，是嗎？」

我質問祁川。

他目光閃躲，不敢看我的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抿了抿唇，再次確認：「你真的考上了北大？」

「不然呢？」

我只恨自己沒把錄取通知書帶來，甩在他臉上。

見我神情不似作假，祁川不僅沒有為我考入北大感到開心，反而眉頭皺得更緊。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說著，他要來拉我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我甩開祁川的手。

轉身走了幾步，我又拐回來，把蛇皮袋子扛著離開。

本來想把最好的給祁川，現在我不想給了。

7

我知道祁川在看著我。

可那種目光讓我難受。

我朝著跟北大相反的方向跑去。

直到拐彎，確認祁川再也看不到我，我挺直的肩膀才泄了力。

坐在附近的藤椅上，我眼中的淚水再也不可遏制地流下。

為了能考入北大，這一年以來，我付出的辛苦難以想象。

高考出分的那一刻，我第一時間聯系祁川，想跟他分享。

可我還沒說我的高考分數，他就率先安慰我，說考得不好沒關系，女孩子，大學畢業找個普通文職就行了。

總歸，他以后會養我的。

后面我又聯系了他幾次，每次他都表示他很忙，沒等我說出我考上了北大這句話，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自從他去北京后，永遠這麼忙。

索性我便沒再說，想著等我到了北大，出現在他面前，再給他一個驚喜。

可現在看來，這一點也不像驚喜，更像是驚嚇。

我正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砰！」的一聲，眼中的淚水停滯。

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礦泉水瓶。

抬眼看去，就見不遠處的男生剛收回扔礦泉水瓶的姿勢。

8

接收到我的注視，他雙手插兜，繼續往前走。

陽光下，男生身形修長。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他精致的側臉。

長的倒是好看，卻不干人事兒。

我將礦泉水瓶撿起來，正打算找個垃圾桶丟了。

一排男生按順序從我面前走過，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都留下了一個飲料瓶。

我本來空了一半的蛇皮袋子很快就被填滿。

本來我只需要扔一個瓶子，現在卻需要扔半袋子。

再看那些男生，全都跟著最開始扔瓶子的男生走去。

顯然，他們是一伙的。

我憤憤地沖向為首的男生。

近距離之下，我看清了他的臉。

很帥，可眉宇間透著戾氣。

看起來很不好惹。

可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他：「你干嗎？垃圾桶就在那里，為什麼往我袋子里丟垃圾？」

男生皺眉，眼里透露出疑惑，

「你不是因為撿不到瓶子才哭的嗎？」

「什麼？」

我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老奶奶走過來，看著我滿滿當當的袋子，滿眼艷羨，

「小丫頭真厲害，竟然撿了這麼多瓶子。」

她的手里，拿著跟我同款的蛇皮袋子。

9

看了看老奶奶的袋子，又看了看我自己的。

這一次，我怎麼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所以我真的很像一個撿垃圾的。

祁川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嫌棄我的。

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我邊哭邊提著蛇皮袋子走人。

身后，男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喂，你要是覺得不夠，我讓兄弟們再去買瓶水喝。」

知道他是在幫我，可比起感激，我更想把他暴揍一頓。

奈何他們人多勢眾，我打不過。

我加快了腳步。

有吐槽的聲音隱隱傳來，「老大，我們喝不下了啊喂！」

「閉嘴！」

聽動靜，男生應該是一腳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