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小忍住笑意,裝出勉為其難收下了。
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你老板人不錯。」
現在,只剩我和總裁矗立在餐館門口。
他看著我,說:「走吧,送你回家。」
07
晚上十點,總裁在出租車上睡了兩覺,終于到達我五環邊的家。
他問:「這是到河北了嗎?」
我翻了個白眼,估計這位少爺平時都沒出過四環。作為普通上班族,我沒錢打車,要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先在家門口坐公交車到地鐵站,再轉兩趟地鐵才能到公司。我現在已經進化到可以站著在地鐵上睡覺,到站自動醒來。
因為租的八十年代老房子,這棟樓比我都要大十歲;所以樓梯的電燈早就壞掉了。
總裁皺眉:「你怎麼不找物業修?這樣很危險。」他邊說邊踢開旁邊的紙箱。
「物業?我們這里沒有物業。」說完,我快步上樓。畢竟這里的環境我很熟悉,哪里有障礙物閉著眼睛都清楚。
總裁就不一樣了,在背后傳來一聲聲「哎,你等等我!等等……」的呼喚。
我忍不住偷笑起來,內心隱隱覺得他有點可愛。
回到家,迅速藏好晾在陽臺的內衣,忘記洗的襪子,桌上堆的外賣盒……湊出干凈的一角,請他坐下。
總裁環顧雜亂的四周,又有些擔心地指了指次臥緊鎖的房門:「那個門好像在冒煙?」
我點了點頭:「對,這是我的室友,一個寫小說的。她就這樣,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工作就要抽煙。你看到的不是煙,是苦思冥想的思路。你就當這個煙是老版西游記特效好了,推開門就是水簾洞花果山。」
總裁被我逗樂了,勉為其難地點頭,又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問。
總裁突然起身「要不你搬去我家住吧!」
這是哪一出?
「不不不」我連連擺手。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絕對不能住在這里。對你,對孩子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收你房租,我也不會告訴公司任何人。你就……就當這是員工福利好了!」
他真是不知人間疾苦,我住的這里怎麼了!這里房租一個月也要 3500 呢!我自尊心一下子上來了!
「誰要去你家啊!你是不是以為誰都喜歡住大房子。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告訴你我睡覺尿多,房子大,我嫌半夜起來跑著累。剛剛看到沒有,我門口就是衛生間。」
總裁看了我一眼。
「我家離公司坐地鐵十分鐘就到。」
我一怔,這誘惑過于大,讓人無法抵抗。
「好的,謝謝。」我只能順水推舟了。
「那我明天來接你。」說完,總裁起身就要走。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總裁一副不容辯駁的樣子。
「對了,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
「為什麼?」我不解。
「我不是故意叫錯你的名字,我只是覺得,你不管遇到什麼事挺快樂的。所以,才老叫你樂樂。」
說完,總裁轉身離去。
樓道里飄來他渾厚的聲音——
「記得收拾東西!明天見!」
08
我現在都記得,第一次去到總裁市中心三室二廳的家里,那種震驚。
一個人住的家,居然能有三個廁所。兩個廚房,一個中廚,一個西廚。
不過最讓我羨慕的是,屬于我的客臥衛生間,居然有一個浴缸。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疲憊的一天后,泡個美美的熱水澡。但一次都沒有實現過,現在終于可以泡個夠了。
能住在這樣的地方,的確可以算得上員工福利。
關鍵是,總裁家里的裝修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富麗堂皇,反倒很素雅。這個家,甚至聞不到一點女人的氣息,完全不像一個花花公子的家。
陳小千提醒我,「會咬人的狗都不叫」他看起來越是老實,說不定私底下就越色。
這一點我完全同意。只不過,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再色,也不會對一個「孕婦」下手吧!
為了避嫌,每天下班他會先走,然后我坐一站反方向的地鐵,再去地鐵口等他載我回去。
平時,他在公司總是拉著一副臉,不茍言笑的樣子。但在車上,完全是大變活人,他甚至會跟我討論,到底去哪個醫院給孩子建檔。
我敷衍他,「等孩子三個月再說吧。」
他不死心,又問:「那你想怎麼做胎教?」
「我們社畜每天工作八小時,這就是最好的胎教。」
轉頭第二天,車里就開始放《拔蘿卜》《數鴨子》《我有一只小毛驢》之類的兒歌。
我被他逗樂了,說,「你這是幾個意思?」
總裁只是憨憨一笑,「我這是見縫插針,從起跑線教起。萬一他有音樂才華呢。」
接著,他就荒腔走板唱了起來。我趕緊喊停,「別唱了,你這屬于從小就往歪里帶啊!」
我聽不下去了,趕緊帶著他唱起來,結果不出兩句就被他給帶跑了。
他哈哈大笑,我幾次試圖找回原調,都失敗了。
看著他又歡歡喜喜繼續跟著那個破調開始唱,我也無奈地笑了,破罐子破摔,跟他一起唱下去。
隔了很久,我想起來那一刻還是很感動。
不管后來發生了什麼,當時我和他笑容和開懷,都是真的。
09
在這個「家」
里,我幾乎是為所欲為。
雖然偶爾會一時得意忘了自己「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