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翻著滿桌子都是的財務報表。

我一臉懵逼。「樂樂？李總，我叫合合。」

「是嗎？」他有些茫然地抬頭，和前天做人體模特脫衣服的架勢判若兩人。

「對，我和樂樂都是疊字，倒是挺像的，我也不介意您這麼叫我。只是廣告部門的組長叫樂樂，我怕她不同意。」

「這樣，那你去把樂樂叫過來。」

「好的。」

就這樣輕松過關，我長松一口氣。

顯然，他并不記得前天那個被撞的倒霉鬼是我。

也是，他整個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花花公子，紈绔子弟最佳代言人。過手的女人多如牛毛，怎麼可能記得我呢。

我所在的公司，是由總裁的親爹一手創辦起來的，是間業內還算有名的地產公司。

去年，老總裁病了，便萌生退意。剛好這個新任的「李總」也從國外學成歸來，可以大展拳腳。

到現在，新任總裁來公司也小半年了，還是處于一問三不知的狀態。

上上周，這人剛在走廊發了一通脾氣，質問「是誰亂動了我辦公室的東西？」

大家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一個大膽的出來說話了，「李總，您辦公室是對面那間大的。」

他一怔，這才走到屬于自己的辦公室。

已經有不少同事在夜店、酒店、酒吧這樣的聲色場所看到他和美女談笑風生。只是萬萬沒想到，他還有做裸模的癖好，有錢人的世界真是神秘。

這樣一來，我更斷定他是一個 24K 純金的變態。

想到這里，那個「可怕畫面」居然又一次沒征兆地闖入腦海。搞得我頭皮一陣發麻，趕緊一邊甩頭一邊快步走開。

04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因為都猜到新總裁是個棒槌，所以大家都想在新總裁弄明白公司運行之前，使勁的表現自己，以求留下好印象，或者走個歪運討好到新總裁，以便升職。

我們部門的組長 Linda（中文名叫紅艷，她覺得太土，便只允許我們叫她英文名）早已開始行動，瘋狂組織各種會議表現自己。

今天下午又得匯報 PPT，還是個不小的會，總裁和幾個中高層也在。

我有些緊張地上去講解完我的工作，坐回自己的位置，隨后是其他人的討論時間。

我趁著這個空檔，趕緊和公司的好姐妹小千吐槽上周遇到總裁做裸模的事。

我和小千面對面坐著，面無表情對著電腦，手指飛快，看著好像在忙于工作。

其實微信對話框里——

「你說他是不是有暴露癖！不然為啥要去當裸模！」

「有錢人的世界咱們不懂，你確定他剛才沒認出你？」

「確定！媽呀，我這幾天真的經常不受控制，滿腦子都是那個他的裸體！」

「真的假的，是啥樣！」小千發來一個賤嗖嗖的表情。

「……你還嫌我不夠慘。」

「快說！說了我請你吃自助餐」

為了那頓自助，我只好隨手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

加載中...

屏幕里的陳小千發出了一長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臉生無可戀地聳肩。

「而且，我跟你說！我頭現在都疼。他說他要陪我去醫院，嚇得我捧著頭拔腿就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皺了皺眉，這個陳小千笑就笑干嘛笑出聲，還這麼大聲，還在開會呢。

我抬頭一看，發現平時一臉縱欲過度的總裁，正盯著我，滿臉奇怪的笑意。

一股寒氣從腳蔓延到頭頂。

我順著總裁的視線看去，只見投影幕布上，赫然是我和小千的對話框。

我一臉懵逼，抬手打了一句，「什麼情況！？」

然而對話框的最新消息卻是——

「陳小千將您加入黑名單，您的消息已被拒收」

這時，總裁饒有志趣地扭頭看向我，就像在看一頭表演節目的狗熊。

「哦，原來那天被撞的人是你啊。你這表情包挺有意思的，等會兒發我。」

四周，所有人，對我都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我明白自己又一次社會性死亡了。但這一次，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

組長 Linda 的臉色，就如她的中文名紅艷一般紅，死死地盯著我。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里清楚，這個公司，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05

剛下會，Linda 就對我說，自己主動離職吧，要不然公司只能辭退你了。

她說話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好像對著一個死人。

我在苦求 Linda 和傲氣出走之間猶豫不決，最終還是低聲下氣的求了起來。

「新官上任還三把火，你讓人家新總裁丟這麼大臉，我不把你處理了，你覺得人家怎麼看我？就由著自己下屬這麼鬧，我還要不要在人家手底下混了？」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唉，如果不是為了工資，誰想上班啊。吃喝拉撒睡，哪樣不要錢？

我還想繼續求情時，Linda 已經轉身走開，我一抬頭，發現陳小千一臉同情的看著我。

「走吧，說到做到，請你吃自助餐。」

她摟過我，朝公司門口走去。

晚上，在本市最貴的自助餐廳里。

我哭喪著臉，看著盤子里堆積如山的肉和菜，一口也吃不下去。

「我吃不下。想到沒工作，餓肚子的日子在后頭，真的吃不下。」

「哎，那更該吃了。至少先吃上眼前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