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開玩笑,「行啊,那我在這給你找個妹夫。」
她眨眨眼,笑瞇瞇的。
但開玩笑就只是開玩笑,剛從一段失敗的感情里走出來,我自認自愈能力不那麼強,還是沒有這方面打算的。
找了個借口讓我哥和嫂子單獨相處,我出大廳,拿著座位編號坐了過去。
賽事還沒開場,我摸出包里的平板,繼續復習,面臨著考試,玩都玩不盡興。
默記著一個知識點,面前覆下陰影,一個穿著馬甲的服務生拿著托盤,上放一杯剔透的寶藍色飲品。
「有位先生給您點的。」
我忍不住想掏掏耳朵,這句話有點熟悉,前不久似乎才聽過。
我示意他隨便放個位置,他為難地看著我,我左右瞟瞟,這兒都是座椅。
只得接過來放到手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光在腳下緩緩的走,我哥的聲音突然響在頭頂。
「大忙人怎麼也在?」
我打著哈欠抬頭看他,他牽著嫂子,視線卻沒放在我身上。
過于熟悉的聲音,就響在身邊,帶著淡淡的笑,「今天在西邊看工廠,看完就和客戶過來了。」
周降的聲音,就在我的左手邊,不可控的,我皺了皺眉。
我挺不想看見他的。
我想往前走,不想就禁錮在他身上。
我抬頭,控制面部表情叫了聲「周哥」,然后站起身,拖著嫂子去了衛生間。
9
那天之后我沒再過去觀眾席,找了另一個高處看比賽。
我就是不想再看見周降,不想再面對周降。
我不是圣人,忘記、避開,我就想用最簡單的物理手段,不看、不想、不聽、不聞,起碼我內心情緒不會有太大起伏。
最后回去的時候月亮已經掛得相當高,我早早的拿了我哥的車鑰匙躲車上去復習刷題,耳朵里塞著耳機,他們一行人過來的時候后視鏡模糊映出幾人的身影。
聲音被屏蔽在耳機之外,我埋頭沒再看。
路上還是跟我哥說了抱歉,自己說得不想讓他倆尷尬,但我這樣面對著他們直接閃人更讓人難做。
他甩給我一袋零食,臉上掛著笑,「行了,我和你爹媽都撐在你頭頂呢,不需要你懂事。喜歡就處,不想處了就分,不想看見就走遠些,也沒誰說你錯了。」
……
磕磕絆絆地渡過期中季,室友又想去酒吧嗨。
我站在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林總,說實話吧,你天天都想往酒吧跑,到底是為什麼啊?別拿失戀那套敷衍我,天天樂得跟個傻子似的。」
她拍我一下,雙手捂了捂臉,又露出一點指縫,湊過來,「那個酒吧的老板,特別帥,還給我調甜甜的飲料。」
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她又要被人坑,「別人給的飲料不要亂喝不知道?」
她拖著我往外走,「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相信我嘛,端端。」
在街頭,「那家酒吧」的招牌單調又顯眼,室友自失戀后就常駐的,也是我歷經失戀的。
但內里環境其實挺好,微醺的氛圍及講究的裝飾。
室友捧著臉坐在吧臺上朝一位寸頭面無表情的酷哥傻笑,玩游戲的換成了我。
我們來得早,這會人少,店內放著節奏感很強的老爵士樂。
我腳后跟在高腳凳上磕了兩下。
等待游戲加載過程,手機屏幕突兀地跳出來一個人名,好像許久未見的,周降。
我的手指在空中停了停,最后還是沒接。
很快就是消息跳出來,「有空一起吃個晚飯嗎?剛好路過你們學校。」
消息在手機屏幕上方短暫地停留,我將它劃走,沒再理會。
點了杯冰涼的檸檬水,室友和酒吧老板眉目傳情,我和鄰座的兩個美女姐姐一個帥氣哥哥玩了一晚上飛行棋。
這次再出大門的時候,室友終于沒要人扶。酒吧老板冷冷的,一晚上也沒說兩句話,但主動要送我們回學校。
到近前,是輛黑色吉普。
這兩年常坐的車型,室友矜持地要往后坐,我看著好笑,跟她后面要鉆進車里,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姜萊。」輕輕的一聲,壓著調,但我的心還是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了下。
手腕上覆上一點溫熱的觸感,但很快又撤開。
我回頭,看向路燈光下的周降。
沒笑,也不太笑得出來,甚至不可避免地皺了皺眉。
「周哥,有什麼事嗎?」
路燈光太亮,他個子高,照得他的臉部輪廓更加清晰深刻。
「我送你吧。」
「有什麼事嗎,你現在說吧。」
他看著我,緩緩收了本就不明顯的笑。
「姜萊,我們再談談?」
我看了會水泥地面上緩緩爬行的兩只螞蟻,才抬頭,「周降,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不會相信分手后做朋友的鬼話吧。就算有,我也不想再和你接觸,你能不能,別再來我眼前晃。拖拖拉拉、藕斷絲連,不是你的性格。我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你。你別把我拖死在你身上。」
話說出口,我才發現自己說得過于狠了。
下定決心到最終和他分手有半年的時間,那半年就是這樣,磨磨蹭蹭、糾糾結結,一面貪圖著他,一面是自己的郁結,最終渾渾噩噩不知在干什麼。
10
他終于徹底涼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