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太臭了。
鼻涕男臉色綠得活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8
顛簸了一晚上,馬車終于停了。
頭頂的箱蓋掀開,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打在我和鼻涕男身上。
我睡了一覺,雖地方狹小了些,但睡得還算舒適。
只是鼻涕男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尤其是原本料子不錯的衣裳居然傳來一股餿味兒。
我搖搖頭。
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流口水。
注意到我的眼神,鼻涕男臉色更難看了。
他瞪了我一眼。
我們又被關進了一個屋子里。
不過這次倒是敞亮不少,門口還有人守著。
葉小瑜哭累了,這會兒直喊餓。
老實說我也餓了。
但是我們會向綁匪要吃食嗎?
我姜戚戚絕不是為五斗米折腰的人!
門口傳來烤雞味。
看守我們的綁匪面前擺著小桌子,桌上擺著烤雞。
好香。
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那個,大兄弟。」我走到門口,通過門縫跟他們說話。
我努力扒在門縫上吸取烤雞香味的樣子一定像極了登徒子。
否則鼻涕男也不會用一種極其丟人的眼神看我。
綁匪沒理我。
我用袖子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咱都是命苦的人啊,我三歲便死了娘,我爹娶了個后娘時常虐待我,不給我飯吃,動輒打罵我已是家常便飯……」
賣慘的故事,沒人感興趣。
但我機敏過人,話鋒一轉,「但你們猜怎麼著,我十歲那年在路邊救了個小乞丐,他給了我一塊玉佩,我卻意外開啟神秘空間,從那以后我經商、科考、整治后娘,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
果然,這濃濃的爽文風引起了他們極大的興趣。
「然后呢?」他們催促我。
我神秘一笑,仿佛得道高人:「預知后事如何,你分我只雞待我慢慢跟你說,我保證每一個文字都刺痛你的心臟!」
「……」
身后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是以當六個蒙著面的殺手從天而降的時候,我正和兩個綁匪一同吃著烤雞高談闊論。
殺手都驚呆了。
其中一個還是我的老熟人。
殺手一目瞪口呆繼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的身份果真不簡單!」
9
綁匪大哥也不是吃素的,一拍桌子質問:「你們是誰?」
我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們是趙國人,奸細!」
綁匪雖然是綁匪,
但也是愛國人士。
一吹哨子叫來更多兄弟。
于是兩邊突然就打起來了!
兩方人馬激戰,打得昏天黑地。
我趁機把雞腿藏在袖子里,跑進屋子給葉小瑜分了一個。
這廝感動得痛哭流涕,抱著我直喊愿意給我當狗!
「我們趕緊趁亂跑!」我對屋子里其他人說。
少年們紛紛起身往外跑,只有鼻涕男站在原地,黑漆漆的眼珠子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我拉著葉小瑜也跑。
半路看了鼻涕男一眼。
都生死關頭,他居然皺眉觀戰。
良心戰勝了怕死,我又折返回來:「你快跑啊大哥!」
鼻涕男沒理我,反而開始問我:「外面的人為何打起來?」
我說:「我哪知道?」
他指了指蒙面殺手:「你認識他們?」
我糾結了一下:「大概可能認識吧……」
鼻涕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問:「他們是來干什麼的?」
在如此危急關頭,大家都忙著逃命,只有鼻涕男跟審犯人似的審我。
這人很有老干部風采啊。
關鍵是我還認認真真地回答他:「好像是來殺我和葉小瑜的。
」
「……」
鼻涕男詭異地沉默了。
大抵他也沒想到要殺我的人和要綁架我的人怎麼會打起來。
我見那邊戰況慢慢消停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于是沒再理鼻涕男,拉著葉小瑜往后山跑。
后山倒是沒人,我們跑了會兒,累得氣喘吁吁。
「前面有個小木屋,我們去那里面躲著吧。」
我和葉小瑜兩人躲進小木屋。
小木屋里黑黢黢的。
我們摸索著摸到桌子上的一盞油燈點燃了。
「老大,咱們怎麼回去啊?」葉小瑜吃飽了又開始操心。
我摸著下巴,活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绔子弟似的:
「飛鴿傳書吧,先寫信,等會兒去山上抓一只鴿子!」
說干就干。
我倆開始找紙筆。
不過沒找到。
但葉小瑜不知道摸到哪里,小木屋里突然發出一陣沉重的「轟隆」聲。
我倆下意識抱頭蹲下。
夏國人民刻在骨子里的防震意識。
然而地震沒等來,
倒是等來一道地門在我倆面前打開。
臥槽,小小木屋居然別有洞天。
10
我倆猶豫著下不下去。
我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葉小瑜說:「大膽干早點散!」
意見達成一致。
我和葉小瑜拿著煤油燈進入地門。
金光大作。
簡直閃瞎我二人的鈦合金狗眼。
滿屋的金子就這麼映入我和葉小瑜眼中。
「我們發了!」
葉小瑜擦擦口水,癲狂起舞。
我想,范進中舉或許也不過如此。
他開始把金子往懷里揣,
還不忘招呼我:「老大你也拿啊。」
我伸出手攔住他。
葉小瑜不解地看著我:「怎麼了?」
我摸著下巴,沉思道:「這麼多金子咱也搬不走,先藏著,等回去以后叫人過來搬吧。
」
葉小瑜對我伸出大拇指:「還是你聰明。」
那是。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我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