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你想將婚期定到什麼時候,來年開春怎麼樣?」
「隨、隨你。」
其實我想原地結婚。
他低笑,又吧唧我一口。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容玨一轉身,迅速開門。
門外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疊一個地倒在容玨腳邊,哎喲哎喲叫喚起來。
「跑完了?」容玨面沉如水。
那幾人很快爬起來:「將軍你別誤會!我們不是來聽墻角的!是王爺喊你過去,說是有要事商議!」
「需要這麼多人來?」
他掃視一圈,那幾個士兵站成一排,干笑不已。
容玨嗓音淡淡:「我先出去一趟,待會回來。」
「那王爺那里……」
「天大地大,媳婦兒最大。」
我捂住臉,壓下心底的土撥鼠尖叫。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容玨這麼會說話?
14
容玨將我送到宮門口。
我揮手向他告別,進宮門后,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他一直看著我,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嘴角攜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霞光落在他的臉上,連光影都分外溫柔。
可在幾天以后,我等到的不是他入宮定親,而是外敵來犯的消息。
羌族大敗后,那倉皇落逃的四王子竟然說服了琉國皇帝,趁我朝士兵還沒休養完全時,再次開戰。
容王爺年歲已大,這一次帶兵出征的人,是容玨。
我想也沒想,跑到御書房一哭二鬧三上吊。
「父皇啊!如果容玨缺胳膊少腿了怎麼辦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我,如果他沒了,那我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父皇啊,你隨便找個人去吧!二哥,二哥不是喜歡研讀兵法嘛,讓他去!」
「小三啊,你怎麼有了夫君就忘了哥哥啊,沒良心的小家伙。
」
我二哥搖著出現了,我那面癱大哥也在。
我頓時安靜如雞。
我二哥道:「容家的兒郎,本就該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小三我問你,如果容玨這一生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文官,安于現狀,你還會愛他嗎?」
我毫不猶豫:「愛。」
二哥無言。
大哥道:「成,我看許知行不錯。」
許知行一個小小的侍郎,怎麼配得上我!
不是,重點歪了。
我生氣了,大喝道:「我只要容玨!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喜歡他!」
「他若是死在戰場上了,真正成了灰,你也可以繼續喜歡他。」
我好好的大哥,怎麼長了張嘴。
氣死我了!
我抬腿就往門外跑。
二哥要來追我,被大哥攔得嚴嚴實實:「隨她去吧。」
15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饞容玨這麼久,結果什麼都沒干,他又要帶兵打仗!
如果他沒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不成。
絕對不成。
老規矩,我溜出了宮。
我提了一大壇酒,準備干大事。
只可惜,撲了個空。
容玨不在鎮國府里。
我乖乖待在他的屋子里等他。
笑死,一點兒也不乖。
容玨推開門時,我站在桌子上唱歌唱得正起勁:「來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他臉都綠了,伸手想要撈我。
我偏不給他碰,左閃右避:「誒,抓不到!」
這麼囂張的后果就是。
我一腳踏空,掉下了桌子。
容玨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摟在懷里。
「褚盼盼,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打了個酒嗝,眼神迷離地朝他比劃:「半壇……不對,嘿嘿,一壇!」
說完,我又打了個嗝。
容玨微微偏過頭。
這個臭男人!竟敢嫌棄老娘!
我捧住他的臉,把嘴懟了上去。
容玨瞪大了眼。
我的手很不安分。
「盼盼,別動。」
勝利就在眼前!
我繼續夾嗓子:「阿玨哥哥 ~」
「現在還不是時候。」
容玨斂容,把我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就這麼跑了。
……跑了?
該死的容玨!
臭男人!
狗男人!
我再也不理他了!
但容玨很快就回來了,還抱著個大木桶。
不是吧?原來喜歡這種?
我架著二郎腿,朝他拋了個媚眼。
容玨的臉抽了抽,將我……
丟進了木桶里。
水花濺了一地。
「盼盼,你先待在里面冷靜一下!」
我:???
人話?
「容玨!你今天敢踏出這個屋子,我就敢死在你面前!」
他回頭看我,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干了什麼?」
「我吃了含春丹。」
我笑得得意,臉紅得像只番薯,「要麼死,要麼愛。」
容玨一走近,我就抱住了他。
「盼盼,你……」
「別說話,吻我。」
回應的我是他熱烈且密集的吻。
16
我睜開眼。
四目相對。
容玨嗓音低啞:「醒了?」
我安靜如雞。
屋里一片狼藉。
容玨將我攬在懷里:「盼盼,等我回來。」
我哼了一聲。
他埋進我的頸窩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到時候我拿琉國給你做聘禮。」
這個男人好狂,我好愛。
其實我二哥說得對,像容玨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得干出一番事業的。
他不會囿于一方朝堂。
但我沒想到,這他娘一等就是好幾年。
要是我肚子里有娃,娃都呱呱落地會喊爹了!
好在,還有些他從邊疆寄來的酸詩情話聊以慰藉。
「小悠,容玨還沒來信嗎?」
小悠搖搖頭:「二皇子說最近戰事緊急,小將軍顧不上這邊。」
我嘆氣:「果然啊,人都是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嗚嗚嗚。」
小悠環顧四周:「公主,你這是赤裸裸地炫耀。
」
容玨差人送來的東西堆滿了我的宮殿。
他每攻下一座城池,便送我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這些東西原本應該放在國庫里,但我父皇對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夸他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