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第 246 條規定,誹謗罪,即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
「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比如當眾扒人衣服,捏造事實,誹謗他人高考舞弊,都算。」
「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她冷哼一聲,杏目圓瞪。
「你少嚇唬我!我家里有人!我家里有錢!你能奈我何?」
「行。」我點點頭,「那你跟警察叔叔說去吧。」
話畢,我把手機遞給游遠闊,讓他替我拍照。
他滿臉遲疑:「啊這……」
「拍啊!」
我極為坦然。
「這都是證據。」
13
錢柯被帶走了。
我知道,她家有人有錢,她不會有事的。
但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我就是要激怒她,逼她犯錯。
她那種家庭,最好面子,丟臉比丟命還要難受。
經此之后,她必定會想盡辦法報復回來,
而我要的,就是她絞盡腦汁,然后,一敗涂地。
以她的脾氣,不找回場子不罷休,必定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我正好可以借她之手,將火燒到她那省教育局局長的父親身上。
只要舍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
雖然依我個人寧折不彎的準則,絕對君子報仇,從早到晚,要讓她立刻馬上現在付出代價。
大不了豁出去,捅到網上。
標題我都想好了:
省狀元被同場考生揭露高考舞弊,當眾扒衣,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多勁爆!
到時候,輿論之下,勢必徹查。
她再有背景,也得留下案底。
但是這還不夠。
只是案底,太便宜她了。
中考之前,她因為妒恨趙小荷,指名頂替她的名額進了一中。
害得趙小荷,日夜煎熬,馬不停蹄地學習,才勉強在高一結束,獲得了那千分之一豁免入學的資格。
可之后不久,趙小荷的母親去世,她的成績大受影響,一落千丈。
而這,正好給了錢柯將她從樹頂拉進泥沼的機會,是對她噩夢般欺凌的開始。
她毀了趙小荷的整個人生。
只留個案底,可不夠。
遠遠不夠。
況且,我現在用的是趙小荷的身體。
我得愛惜。
得小心翼翼。
不能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
這雖然讓我處處掣肘,但是沒關系。
即便復仇計劃慢了點,但一切,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反正她和后媽,我都得收拾。
誰也別想跑。
14
我回家拿了銀行卡,全城轉了一圈,收了所有該得的獎金。
然后,揮霍一空。
大頭,肯定是花在買車上了。
一輛火紅色的轎跑,賊酷,賊拉風。
我還特意去后媽面前顯擺了一番。
誒!我有你沒有!
羨慕吧?嫉妒吧?燥起來吧!
果然,她被氣得幾乎頭頂冒煙,一直憋著氣,就想等我爸回來,攛掇他教訓我。
只可惜,他們連我的人影都沒撈著。
我開著新車,帶著游遠闊和蔣宇澤跑了。
蔣宇澤,就是排位在我之后的高考第二名。
他和游遠闊的斯文寡言不同,更偏陽光明朗,運動細胞也極強。
正好,可以當我教游遠闊的案例。
『防搶防盜防后招』,第三條準則,防后招。
因為有時候,雖跟學生定下了約定,也走了一部分流程。
但對頭學校還是會不死心。
電話、微信各種轟炸。
從學校,老師,和家長方面入手,做工作。
有的孩子耳根子軟,未必不會改了主意。
所以我帶著他倆,連夜開去了北京。
蔣宇澤滿臉興奮,思緒跳脫。
「這是什麼逃脫大冒險嗎?」
我忍不住笑。
而游遠闊,則驚訝于我會開車,更震詫于,我竟然有駕照!
我解釋,前天生日考完的科目四,當天就拿到了。
趙小荷年初就滿 18 周歲了,所以我穿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考駕照,準備日后跑路。
游遠闊默了默,說他有個朋友,也是前天生日。
我知道,是我。
我和趙小荷是同一天生日。
蔣宇澤聽完,卻八卦兮兮地多嘴。
「看這表情,有事兒啊!你喜歡她?」
我嗤之以鼻!
屁的嘞!
我倆足足差了四歲!
游遠闊卻坦然點頭:「嗯。」
嗯?
我眉頭一皺。
難道他還有別的朋友,在那天生日?
「她叫什麼?」蔣宇澤繼續多嘴。
游遠闊靜了靜,微赧:
「佛如愿。」
我:「……」
蛤?
那是我的名兒!
15
「不行!」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游遠闊被我嚇了一跳,眼神迷茫。
「什麼不行?」
「你們倆差四歲呢!你不能喜歡她!」
游遠闊微默,盯著我。
「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差四歲?」
我:「……」
嘆氣,硬著頭皮說了實話。
「因為我和佛如愿認識。」
「我媽是她的高中老師,她們家的情況,和我家差不多。」
「母親早逝,父親娶了后媽之后,就變成了后爸,對她動輒不爽,非打即罵,還因此被拘留過好幾次,甚至上過新聞。」
「她在高考之前,她爸就不讓她回家了。」
「所以我媽就讓她住在我家,而且每年生日,都是我倆一起過的。」
這就是我現在解救趙小荷,盡心盡力的原因。
不只是感同身受,也是為了報恩。
我得對得起我的恩師。
話音剛落,車廂里就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以前他爸不愿意跟人說起這段過去。
因為不想被人可憐和同情。
但是今天講來,卻無比坦然。
只覺得,時間確實能夠撫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