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偷為什麼不讓看呢?」有人問。
近乎是逼迫……他們在書包里搜出了一盒避孕藥。
女生囁喏著解釋說是調理月經用的,但周圍人的神色已經滿是鄙夷。
有個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撥開人群站了出來,從理貨員手里奪過書包,把避孕藥重新放了進去,「東西丟了可以查監控,強行搜身是犯法的,我報了警了。」
男生的個子很高,側顏清俊,聲音很好聽。
連那身白色校服,在我的回憶里都額外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環。
也許是青春期的荷爾蒙躁動。
讓我覺得那天天氣很好,樹影斑駁,草木的味道,汽車的鳴笛,還有那天吹過的風,一圈一圈,掃蕩了我心底的塵埃。
我像是突然清明起來,腦海中的那個人影與課本上晦澀的公式定理交疊,慢慢的,憂慮和焦灼都淡去了。
后來高考出分,我發現他是市里那一屆的高考狀元。
左緒。
這個名字我記了很多年。
能再見面,就好像夙愿得償。
可我既不是被他幫助的女生,也沒能上前和他一起替那個女生主持公道。
那個早晨,我只是眾多旁觀者中的一個。
他對我毫無印象。
13
托鄧芹的福,公司的緋聞風向一轉,主角變成了左緒和我。
這一次,我沒有解釋。
傻子才解釋。
左晟沖到我的工位前,攥著我的手把我拉進了茶水間。他拍上門,力氣之猛,眼神之兇惡,險些讓我以為他要把我拆了,「蘇窈,你在耍我嗎?」
我被他嚇住了,「耍你?」
「為什麼要和我哥在一起?」
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我看見茶水間外逐漸聚集了一些被動靜吸引過來的人。
他們在外面議論紛紛。
我強自按捺著情緒,「別在這里說行不行?這是公司,這是我工作時間。」
左晟咬著下牙,執拗地與我對峙。
我被纏的沒有辦法,只好望著他的眼睛,「我喜歡的本來就是他,一直是他。」
左晟的眼睛更紅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我忍受你的壞脾氣,是因為你是左緒的弟弟。
你得流感的時候我之所以愿意照顧,是因為你答應我病好了,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最擅長的意式拿鐵是他最愛的口味。
我歌單最常聽的,是你哥喜歡的歌。
夜里我常常在路口等的人也不是你,左緒有夜盲癥,我想陪他走完那一段路。
只是恰好,有時候遇到的是你罷了。」
茶水間外安靜了下來。
左晟神色怔然。
我輕聲說。
「明明,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他。」
「我們認識的這一年里,你的女朋友猶如過江之鯽,沒有斷過。他們為什麼會以為,我會喜歡你?」
「什麼樣的女生,會幫喜歡的男人追別人?」
正是因為不喜歡,所以能容忍你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女孩。
所以能坦然接受你的惡意捉弄和冷言冷語。
因為不喜歡你。
所以才可以淡然處之。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眼底閃爍的一點淚意。
一眨眼,又似乎是我看錯了。
一下子說了太多話,我慢慢喘了口氣,蹙起眉頭,「你除了想使喚我,其他時間什麼時候想到過我?我又為什麼要以為,你會喜歡我?」
不知過了多久,左晟啞聲問,「你說的要求,是什麼?」
「我希望你能幫我追左緒。」
第一次,我在左晟臉上看到那種類似自嘲的表情。
14
傍晚,左緒接我下班。
他面色平常,但我很清楚,白天在茶水間的對話肯定早就傳到他耳朵里去了。
可他不動聲色。
我真是頭一次覺得,和他獨處這麼煎熬。
好幾次想開口,都默默哽住了。
左緒仿佛猜出了我的想法,他透過后視鏡和我對視,目光中透著一點笑意和溫柔,「有些話你不說,我也知道。」
他說,「蘇窈,夜盲癥是不能開車的。」
他隨口的一句話就是平地驚雷。
我吃驚地瞪著他。
那那那……
「我的夜盲癥很早就治好了。」
「我知道,你晚上會在那條路口等我。而很多個晚上,我是故意等到那個時候才下班的。
「一個人被喜歡著,是可以感受到的。」
番外——
再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
我上網買了套裝備,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左緒拿下。
經過上次,我和左晟關系陷入冰點,到現在都還好好地躺在彼此的黑名單里面。
但偏偏和我談戀愛的是他親哥,想不見面都難。
有時候我去到左緒家里,他從房間里出來看到我,臉色幾乎是瞬間變差,重重地撇開頭。
緊接著房門就會被重重關上。
不止如此,他還總愛在我和左緒約會的時候搗亂。
自從那次漂流翻船,左緒下定決心要幫我克服怕水的毛病,我和他約好了,每周六教我游泳。
我對此無比期待。
為了展現出美好的自己,不至于一脫衣服把左緒嚇到,我特意跟著閨蜜練了幾天普拉提。
可每當我羞澀地換上泳衣,慢慢走向泳池邊的左緒,左晟的電話就會不合時宜地打過來。
幾句話過后,左緒掛了電話,神色抱歉,「他在談一個合作,需要我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