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肯定是忘了,連一聲祝賀都沒有。
我挺矯情地對著手機生悶氣,剛準備給他打過去,身后工作人員提醒:「老師,準備開始了。」
「好。」我連忙丟下手機,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狀態。
臺下,我可以是賀錚的戀人,但在臺上,我只能是林見疏。
舞臺燈光流轉,水袖起落,臺下掌聲雷動。
時隔兩年多,我又回到了我所熱愛的領域,在掌聲和鮮花簇擁的路上,一往而前。
在王若爾的安排下,我在后臺接受了記者采訪,離場時,已近午夜。
我看著手機往電梯里走,左翻右翻,愣是沒見賀錚的來電和信息。
熱戀中的人總難免被愛人的忽略牽動心緒,我憋著氣要把電話撥過去。
王若爾帶笑的聲音傳來:「抬頭。」
我條件反射地隨著他的話抬起頭,視線立馬就凝住了。
地下停車場空曠,燈光昏昏沉沉,十幾米外停在暗處的一輛越野車,窗戶敞開,賀錚一只手搭在車窗外,指尖白煙浮沉。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側過臉,輕瞇起眼望過來,慵懶勁兒十足。
我又驚又喜,非不想讓他嘚瑟,冷冷淡淡地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王若爾好心地替賀錚說話:「人早就來了,這不怕你分心嗎?看完演出就在這等著了。」
「分什麼心,你們對我這麼沒有信心?」我冷笑,后知后覺地問,「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了?」
王若爾嘿嘿一笑:「男人之間的事你少管。」
他指了指賀錚:「你跟他走,我撤了。」
說完,人上了車直接溜了。
賀錚下了車,插著兜倚在車旁,就看著我,沒往我這來的意思。
我磨磨蹭蹭地移過去,不屑地翻白眼:「哄小女孩兒呢?」
他突然出現,我自然是滿心歡喜。
但他讓我白忐忑了一晚上,也不能輕饒了他。
「不想見我?」賀錚逗小孩子似的痞笑,「那我走了。」
作勢轉身,真就要開門上車。
「賀錚!」我咬牙切齒。
賀錚沒繃住,低笑一聲,轉身大跨步過來,撈起我抱到身上。
再怎麼作,一觸到他,感知到他的溫度,我再也端不住,仰頭去親人。
卻被他反按在車身上,唇齒相抵廝磨。
我喘不過氣,指尖抵著他的胸口往后推,佯裝抱怨:「胡茬扎人。」
賀錚摸了摸下巴,挺賤地來一句:「你不是喜歡這樣?」
我羞恥難當,他偏要逗人,氣息拂過耳畔:「上車去?」
29
我心口發熱,意亂情迷地嗯了聲。
然后,就被他塞進了副駕駛座。
他替我系上安全帶,勾著唇壞笑:「你在想什麼?」
反應過來被他耍了,我惱羞成怒地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
賀錚不痛不癢,繞到駕駛座上車。
在他發動車子的當口,我問:「這次回來多久?」
賀錚聞言,又熄了火。
從置物臺上拿起煙,就著打火機吸燃,含著煙半晌不說話。
我有個預感,賀錚做了很重要的決定。
他深吸了口煙,低聲回:「不走了。」
我愣了愣,聽他說:「我打了申請,回調到本市的基層工作,最遲年底就可以報到。」
車窗開著,空調涼風混著外面的熱浪齊齊襲來,我一度緘默。
不是不高興,但總覺得心里不得勁。
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讓他放棄什麼來遷就我。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胡亂地問:「你走了,陽陽他們怎麼辦?」
賀錚伸手到窗外撣了撣煙灰:「這些年他們成長很快,沒有我也行。
」
「那你弟弟呢?不找了?」
這問題觸到賀錚,他凝著升騰的煙霧沉默。
爾后人往后靠,笑意晦澀:「可能我媽說得對,他就是出去玩,在外面玩倦了,自己就回來了。」
他找了六年多,翻遍了偌大的山都杳無音信。
大家都清楚,再找下去,同樣沒結果,所以他家里人才三番四次勸他放棄。
對他的心情,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但安慰的話,就免說了。
誰的心里都有一面堅硬的壁壘,總有一天,愛人會以最溫情的姿態融化它。
時間和愛,才是良藥。
我刻意去淡化這沉悶的氣氛,湊近他的臉調笑道:「你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你?」
賀錚垂眼,捏著我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那就以身相許吧。」
「好啊。」我仰著頭看他,彎了眉眼。
沒料到我這麼痛快,賀錚反而怔了怔。
漆黑的眸沉沉裹著人:「不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我拿下他的手合入掌心。
矯情的話說完,我就憋不住壞了。
不著調地問:「不如我們還是考慮一下,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賀錚舔著唇角要笑不笑,警告:「認真點。」
他較著勁要個答案,我的心被觸動。
賀錚傻啊,他都不知道,我多幸運才能遇上他。
為此,我一生都感激這份遇見,并心懷滾燙愛意。
我虔誠地盯著他的眼睛,堅定聲聲:「賀錚,只要是你,我永遠不會猶豫。」
- 完 -
來源:知乎 作者:溫酒斬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