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盛舟瞪大眼睛看我:「那我呢?」
我反問:「你怎麼了?」
樓盛舟說:「我不管,你得帶上我,哥們再怎麼說也為你犧牲了那麼多,你不能不對我負責。」
我哦了一聲,說好啊負責啊,明天去偷戶口本啊。
樓盛舟嚇得小臉慘白問我什麼意思。
我說逗你玩呢笨蛋。
樓盛舟突然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我,耳尖慢慢紅了:「周映雪,說話要算話,不過我還沒滿二十二,你再等我兩年吧。」
【全文完】
番外一:趙瑤
高一分完班,我就注意到了許蕎蕎,她長得很漂亮,在沒有美顏和化妝的包裝下仍是讓人移不開眼。
但是她居然喜歡宋硯。
我和宋硯初中就是同學,他為人孤傲,是所有人心目中的高嶺之花,許蕎蕎算什麼東西?
于是高二開學第一天,我帶著人把她堵在廁所。
她很慌,像只驚慌的小鹿,求著我放她走,我說好啊,你從我胯下鉆過去我就放你走。
那天許蕎蕎在哭,我們都在笑,笑著說她像條狗,臨走的時候扒掉了她的校服外套扔在水池里。
從那以后我找到了欺負她的快樂。
我討厭她,討厭她漂亮的長相和不屈的韌勁兒。
討厭她明明生活在泥沼里卻試圖勾最耀眼的太陽。
討厭她好像從來不服輸拼命地朝著自己想要的東西靠近。
正巧,吳篾向她告白被拒絕了,我們一拍即合,盡情地羞辱許蕎蕎。
那天我們把她關在儲物室,許蕎蕎嘶啞著聲音求我們放她出去。
我承認我有剎那的心軟。
吳篾掐滅了煙頭問我是不是慫了。
我梗著脖子說怎麼可能,我巴不得她去死。
我們的欺凌讓許蕎蕎原本不錯的人緣降為冰點。
或許是因為我們,或許是要因為人的從眾心理,總之沒人再跟她玩。
晚上放學保安把她從儲物室里放出來,從那天開始她再也不反抗,逆來順受地由著我們欺負,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以為她是妥協了。
可誰知高三最后三個月她卻突然像是變了個人。
四月份我帶著四個人把她堵在巷子里,許蕎蕎問我想干什麼。
我說我要教訓你,她卻笑了,說信不信她告訴老師。
教導主任是我的舅舅,我才不怕她告狀。
我們要像往常一樣打她,誰知她突然變得靈活不說,力氣還很大,我們五個人在她手上吃了一筆虧。
許蕎蕎拎起校服叫我們別惹她,走的時候背影瀟灑,我卻覺得有什麼變了。
高考后出成績那天,我帶頭在群里嘲諷她,結果第二天清華北大上門來搶人。
假的吧,我在網上搜索她的名字,搜出來的全是對她的贊美。
一條一條,像是一個個巴掌扇在我臉上。
憑什麼,為什麼許蕎蕎那種人也能成為高考狀元?
我還沒來得及怨恨,我媽告訴我我被人肉了。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對我的罵聲,他們罵我丑八怪,詛咒我趕緊去死。
更甚至有人買票來我家想要讓我也嘗嘗被打的滋味。
那段時間我吃不下睡不著,害怕看見這些評論但又克制不住自己去看。
我考上的大學也因此退檔。
我媽哭著喊著問我怎麼辦。
我一個勁地發抖說我不知道。
我爸掐滅了煙,說要不然給許蕎蕎道個歉,請她幫忙澄清吧。
我給許蕎蕎打電話,我說求求你放過我。
許蕎蕎說我沒求過你嗎?
我說對不起。
許蕎蕎說她不會原諒我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就把我拉黑了。
我爸媽買了很多東西去她家找她,卻得知許蕎蕎早就搬去北京了。
回去的路上我被人認出來,無數的石子朝我砸過來。
我縮在車里,我好害怕,我甚至想自殺。
腦海里突然有個聲音在問我:
你錯了嗎?
我捂著耳朵說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她又問:「你錯了難道不該接受報應嗎?」
我流著淚說應該的應該的,都是我自作自受的。
她仿佛是笑了,她說:「那許蕎蕎呢,她做錯了什麼,她因為你的錯承擔了那麼多痛苦。
是啊,許蕎蕎做錯了什麼呢?」
2022 年 10 月我坐上了前往藏區的飛機,那里的人不知道我的丑聞,得知我無償支教他們很是感動。
破敗的教室里坐著十幾個孩子,他們骨瘦如柴,卻眼神锃亮,求知若渴地看著我。
有個大點的孩子問我老師我們今天學什麼呀?
我看著他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后來的同學聚會我再也沒去過。
聽說許蕎蕎現在過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沒有因為我做的那些錯事而毀了一輩子,那我就放心了。
番外二:宋硯
五歲那年,那個女人當著我的面從陽臺一躍而下,兩秒鐘后,我聽見一聲清脆地落地聲。
我起身趴在陽臺上往下看,她落地的姿勢并不好看,鮮血濺地到處都是。
明明一個小時前,她給我做了飯菜,摸著我的頭對我說:「硯硯,媽媽就快要好起來了,等媽媽病好了,帶你去看大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