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地抱住我,聲音也抑制不住顫抖著。
「對不起……」
我抱住他,抬眼卻看到突然站起來的高洋,他拿起桌面上的刀,朝江聿珩沖了過來。
心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我急忙將自己和江聿珩的身子對調。
「能替你死,也算值了……」
江聿珩有些錯愕地看著我,隨后我身后傳來一聲響。
回頭一看,高洋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腳上還纏著剛才捆綁我的繩索。
他再也起不來了。
簡直……
那畫面又可怕又搞笑。
我也為剛才自己的煽情告白感到肉麻,急忙將臉埋進他懷里。
江聿珩輕笑著抱住我。
「剛才是誰說要替我死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哎呀,你別說了。」
我羞恥地捂住他的嘴,他怎麼這麼欠呢!
警笛聲傳來,我知道,危險終于解除了。
「我來之前,報了警。」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你手機里我裝了定位,忘了?」
之前被人挾持過之后,江聿珩就在我手機裝了定位系統。
我之前還很嫌棄,沒想到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
「對哦,我要去拿手機,這手機也算是我的救命恩機。」
我朝桌面走去,拿到手機,朝站在門邊的江聿珩笑了笑:「找到了!」
他笑著插著兜看我:「走吧,回家。」
身后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江聿珩臉上的笑意斂去,來不及反應,我就被爆炸飛來的鐵架砸中。
17
我感覺自己在一個虛無的空間里,找不到出口。
遠遠地,我爸媽朝我走來,他們臉上依舊露著慈愛、溫柔的笑容。
「爸!媽!我好想你們……」
我朝他們撲了過去,卻撲了個空。
「南音啊,你還不屬于這里。
」
「快回去吧,聿珩需要你。」
看著雙親的身影越走越遠,我無助地站在原地。
江聿珩一定快瘋了,我還不能死。
想到他將我帶回家的那年,我被雙親的死折磨得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在某個夜里,我將自己的手腕劃傷,看著鮮紅的血液流動,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就這樣……我漸漸地失去了意識,直到耳邊傳來他急切的呼聲。
迷迷糊糊中,看到醫院天花的長條燈在閃,以及他急切的神情和紅了的眼。
「鄭南音,你要是死了,我下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這是我昏迷前,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將我視若珍寶,我又怎能輕易放棄?
18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聽到醫療器械「滴滴滴」的聲音。
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著,側過頭,看到了埋頭在我床邊睡著的江聿珩。
我想觸摸他濃密的發頂,卻疼得抬不起手來。
「嘶……」
似乎被我的動靜驚醒,他抬起頭,又驚又喜地看著我,但他滿臉的胡茬把我嚇到了。
「南音……」
「……怎麼不刮胡子,都不帥了。」
這個開場白,是不是會輕松點兒?
果然,他抿嘴笑著,揉了揉我的手心。
「每天都守著你,哪顧得上刮胡子。」
他叫來醫生給我檢查身體,顯示身體機能正常,他才坐下來松了口氣。
回顧那天發生的情況,就是高洋早就在屋里裝了炸藥,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按下了開關。
幸好我離爆炸點不算太近,被炸飛的鐵架把我砸到,身體受了傷,但好在能夠慢慢地恢復。
住院期間,老太太也來過幾次,又給我燉了十全大補湯。
我實在喝不下了,只能逼著江聿珩給我喝光。
這家伙即使不情愿,但在我的威逼利誘下,還是咽了下去。
「等我好了,你給我買個包。」
「好。」
「你那輛邁巴赫開不了了,你給我買輛寶馬 Z4 吧。」
他嘴里的湯差點兒噴了出來,但還是點頭:「……好。」
就是趁現在,我要多提點兒要求,難得剝削他的機會呢。
「那每個月的零花錢能不能多給點兒,我每次和佟月出去都是她請我,我沒錢請人家,也不好吧。」
「好。」
江聿珩拿我沒辦法,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
「還有什麼要求?我能滿足的都會滿足。」
我歪著頭想了想,算了,自家親老公,就不要過度剝削了。
「沒啦,就這些,謝謝老公~」
我喜滋滋地咬著大蘋果,開心得不行。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佟月哭哭啼啼地走了進來。
「鄭南音!你再不醒來,我們周圍的人都要被江聿珩折磨瘋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這卡你收好。」
「不用,醫藥費江聿珩都付了……」
「這是你畫作的版權費!一共 100 多萬呢,你不要我可拿走啦。」
江聿珩原本在閉目養神,突然睜開眼看我。
啊啊啊!我怎麼可以讓他知道我有私房錢的事!
佟月似乎感覺到我倆之間微妙的氣氛,干笑了兩聲。
「嘿嘿,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哈。」
佟月剛走,病房的門剛關上,江聿珩就身體前傾,臉上似笑非笑。
「100 多萬版權費,和我說沒錢請佟月吃飯?小孩子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我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頭好疼……」
「……」
19
好不容易出院回家,家里被老太太收拾得整整齊齊。
飯菜在鍋里熱著,一切準備妥妥當當。
突然沒由來得鼻酸,失去雙親后,我以為自己被世界拋棄了。
但我卻迎來了新的人生,他們就是我人生里的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