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我能夠徒手撕快遞,但只要他在,我永遠擰不開瓶蓋。
我能踩著高跟鞋跳踢踏舞,但只要他在,我就會喊累,然后收獲他背著我回家的待遇。
依賴他總是會讓他覺得他是被我需要的。
「沒有我,你可怎麼辦?」
每當他說這句話時,眼里分明全是滿足和驕傲。
我會抱住他,挑釁地看著他:「沒有我,你又能怎麼辦?」
我為他做的,是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燉一鍋好湯,做一桌好菜。
把他的襯衫洗得干干凈凈,熨得平平整整。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想穿的衣服放在哪里,我甚至能給他安排好每天穿的內褲,將他的生活打理得一絲不茍。
他認輸了:「看來還是我離不開你。」
原來被人需要,是這麼幸福的事。
有時候看著鏡子里膚色白皙、面色紅潤的自己,我都想不起 17 歲那年蹲在教室角落里哭泣的小女生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江聿珩已經醒了,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醒了?你是不是想爸媽了,一直在說夢話。」
我輕撫他的臉頰:「嗯……對不起,沒能讓你好好休息。」
「又說傻話。我今天請假,陪你去看看他們。」
他總是這麼溫柔,心思細膩地捕捉到我瞬間的情緒。
驅車趕往郊區的墓地,漫山遍野的野花都開了。
我站在雙親的墓前,勾住江聿珩的手臂。
「爸媽,你們放心吧,江聿珩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吃穿不愁,很幸福。」
江聿珩將我攬住,低頭默默地親吻我的發頂。
如此,現世安穩,真好。
10
江聿珩把我送回家,在車上就接到了律所的電話。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回家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
江聿珩有些遲疑,我笑著握住他的手:「真的,我自己可以!」
「好,那我送你到小區門口。」
揮手和他告別,我轉身差點兒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有沒有踩到你?」
對方搖了搖頭,并沒有接話。
我心里直發毛,只好干笑著往小區的方向走。
但他似乎沒有放棄,只是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走得越快,他的步伐越是急促。
剛準備走進小區呼叫保安,就被他趕上,堅硬的刀尖抵住我的腰部。
他在我耳邊壓低聲音:「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看了眼空無一人的保安室,咽了咽口水,徑直往小區里走。
「你、你要干嗎?」
「去地下車庫,開你的車。」
江聿珩的那輛邁巴赫才修好回來,孤零零地停在車位上。
男子將我挾持進車里,在副駕駛上用刀尖抵著我的腰。
「你是誰?要錢的話我包里有一些現金,你都拿去……」
他微瞇著眼,情緒有些激動:「我不缺錢!我只想讓江聿珩做我的辯護律師,我撞了人,我不想坐牢……」
我咽了咽口水,試圖安撫他:「撞人?很嚴重嗎?」
「沒撞死,補了幾刀。」
「死、死了?」
「廢話!不死老子能在這兒嗎!你趕緊打電話給江聿珩,讓他救我!否則,就給你收尸!」
「大哥你先別沖動,我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大戶人家,只要有錢,還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看他沒那麼激動了,我繼續說道:「我們家江聿珩太倔了,但他聽我的話呀,我到時候幫你和他說說。」
「你現在就打。」
我撥通江聿珩的電話,但那邊一直是忙音,估計在開會。
這男人一下子怒了,讓我開車離開小區。
路只會越來越偏,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但我知道再跟他耗下去,吃虧的就是我了。
眼見路邊有夜間的燒烤攤,我方向盤一轉,朝馬路邊的電線桿撞了上去。
那一瞬間是懵的,我來不及猶豫,就扯開安全帶跑了出去。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我抓住路人讓他們報警。
當江聿珩趕來時,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慌亂。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對不起,我又把車給撞了……」
他上前來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讓我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敲進我心里。
「南音,沒有什麼能比得上你的命重要。」
11
那個男人被抓了,他求了江聿珩很多次,想讓江聿珩為他辯護,掩蓋罪行。
但,以江聿珩的秉性,怎麼可能呢?
江聿珩很自責,一整天都寒著臉,打電話讓律所準備起訴的資料。
「我一定要讓他牢底坐穿。」
我安撫地摸了摸他的手心:「開心點嘛,我這不是沒事嗎?」
「要真的有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
江聿珩就是那種……他可以欺負我,別人一旦碰我分毫,都要對方十倍奉還的人。
到底是出了車禍,身上有了些新傷,江聿珩怎麼也要把我拽來醫院檢查。
老太太趕到時,氣沖沖地捶了江聿珩兩拳。
「讓你圓滑一點兒你偏不聽,到處樹敵,你別連累了我的南音!」
江聿珩悶不吭聲地站著,給我心疼壞了。
「媽,他不是不夠圓滑,而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我就喜歡他這樣。」
老太太被我逗笑了,白了江聿珩一眼:「也就南音慣著你。」
自家老公,必然要慣著。
能在這物欲橫流的時代,拒絕重金收買,堅守自己的本心,是江聿珩身上最大的閃光點。
作為他的妻子,我自然不能拖他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