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眼睛一閉，打算裝睡覺。

可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太緊繃，

陡然松弛下來，我一下子睡著了。

甚至還做了個夢。

夢里，他看我的眼神陰冷無比。

「天底下，能這樣玩弄我的人還沒有生下來。

「把她拉去沉江。

「不要啊啊啊！！」

我猛然驚醒，看到電影屏幕，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夢啊。

一轉頭，心臟驟停。

霍舟手上拿著我的手機。

備用機。

上面還閃著，他的微信頭像。

并且「狗大戶」這個備注，也在上面強烈顯示。

霍舟和我對視兩秒，低聲道：「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我想幫你關掉，就……」

「啊，謝謝。」

我麻了，咧開嘴尬笑了一下。

蒼天啊，誰來告訴我該怎麼辦啊？！

我什麼也沒干。

場面太過尷尬，霍舟把備用機還給我之后，我直接跑了。

總覺得再待一會兒，就會被霍舟拉去沉江。

看了一眼聊天記錄。

在我睡著的時候霍舟發了好多消息。

「啊！她睡著了！

「怎麼辦啊，我要不要讓她靠我肩膀上，這樣會不會很逾越？

「？你人呢？！」

……

一條條逐漸暴躁，到最后，他大概是忍無可忍，才打了語音。

沒想到，響的是我的手機。

我整個人都麻透了。

我無法想象得出霍舟在發現我是那個戲弄他的大師后，是怎樣的表情和心情。

他會很失望吧？

又或者他想殺我滅口？

更難受的是我似乎辜負了他的希望。

甚至隱隱地，我心底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感……

18.

曾經的血淚經歷仿佛就要重現。

我不想再經歷這一切。

所以我連夜把咨詢費打回霍舟賬戶，還寫了辭呈。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我直接，自己走！

辭呈提交之后，我打開霍舟的對話框。

不管怎樣，還是得給他道個歉……

正當我在斟酌該怎麼措辭的時候，上面的備注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霍舟：「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心頭一緊。

他是不是氣大了，要當場把我沉江，或者當著全公司的面羞辱啊？！

第二日戰戰兢兢地來到霍舟辦公室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進。」

一進門我就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霍總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太尷尬了不知道怎麼辦。

「我會自己辭職的，您想怎樣都行，要讓我賠償也可以，我會慢慢還的，就是能不能別告我……」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有點缺氧。

霍舟低沉的聲音響起：「坐下說話。」

他一貫冷肅的臉看不出喜怒，我宛如被批的小學生一般坐了過去。

「你不用辭職，我們公司前景不錯，和你的專業也對口，你不要拿前途開玩笑。」

誒？

我有些驚訝：「你，你不生氣嗎？」

霍舟語氣很平靜：「我沒什麼好生氣的，而且就算生氣，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更何況我只是有些驚訝。

「仔細一想，如果我們的身份對調，我可能也會像你這麼做。」

霍舟眼睫微垂：「這段時間，我給了你這麼多壓力，你應該很害怕吧，抱歉。」

我鼻尖一酸：「不是，我才應該道歉……」

他怎麼這麼好啊，我真的要內疚死了！！！

「夏玥。」

我挺直腰板：「我在！」

印象里，這好像是霍舟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霍舟和我對視，耳廓微粉，目光真誠又認真。

「對我來說，知道這兩個號都是你之后，我最大的感觸，其實是慶幸。

「還好不存在真正的八字不合，也沒有命中注定的不配。」

霍舟眸子明亮，看得我心底滾燙：「我的那些心意，你應該都知道了，對吧？

「不知道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19.

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

可我還是深深給霍舟鞠了一躬，拒絕了他。

霍舟和前男友真的很不一樣，我深知這一點。

他真的非常尊重人，不是那種爛人淺裝兩天的模樣，也是非常喜歡我。

我想，我可能也是對霍舟有點心動，但我真的被前任弄得有點 PTSD 了。

霍舟聽完我的幾連道歉之后，也沒有川劇變臉，只是點了點頭。

「拒絕是你與生俱來的權力，你沒必要因此道歉。」

天啊他真好！！

弄得我更愧疚了！！

我感激地猛鞠一躬：「老板，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給公司干活兒報答你的！」

霍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并不說話。

本以為我們的關系到這里，就會回到正常上下級的關系。

結果第二天，周四。

公司突然全體發了 KFC 瘋狂星期四套餐，且，點名是老板犒勞。

同事們紛紛驚嘆：「我去，老板今天這是怎麼了？心情這麼好！」

我看著桌上的雞塊，有點不是滋味。

該不會是因為我剛才復讀了一下瘋狂星期四文案吧！

這雞聞著香，但我不敢吃，去敲了霍舟的門。

我：「咳咳，老板，在嗎……那個肯德基……」

天下第一好老板：「怎麼了，你不想吃嗎？」

我去！！還真是因為我啊！

「不是，老板，雖然這麼提有點那啥，但是我，我拒絕你了誒……」

天下第一好老板：「我知道。」

「但也沒有規定，被拒絕了，就不能繼續追求了，對吧？」

我直接傻眼。

霍舟說得頭頭是道：「拒絕是你的權力，但追求是我的權力，對不對？

「我不會讓公司的人發現，也不會讓你被卷進任何麻煩里，能不能請你給我這個繼續追求的權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