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房子,租房子住,他們也要結婚了,你沒機會了,顧晏。
「你這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她。」
……
像是有把重錘在狠狠地,狠狠地錘擊著我的腦袋。
她要結婚了?
我坐在那里,久久都不能消化這句話。
她要結婚了?
很快,沈青青就出國了,聽說還隨便找了個人結婚。
我天天在家里借酒消愁,因為陸歡歡要和簡易結婚了。
這時候,沈氏項目出了問題,只有顧氏才能幫到他。
可是怎麼辦?
我并不想出這個手,甚至還惡毒地往上踩了一腳。
如果不是這對母女,我不用花精力和沈青青周旋,我可以和簡易公平競爭,不一定會輸給他。
沒過多久。
陸怔上門來找我了,苦苦哀求我別讓沈氏破產。
我說:「可以,讓陸歡歡來找我。」
這世上,只有她爸爸才能讓她乖乖現身。
我很清楚。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來了。
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其實也不是,上個月,我才偷偷去北京看了她。
她還是那麼漂亮。
只是,左手無名指上,那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婚戒,實在看著膈人。
我以前給她買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她都不要。
她只喜歡吃簡易給她買的棒棒糖。
她問我,要怎麼樣才能夠救沈氏。
我說:「行呀,代替你妹妹,嫁給我。」
抱歉了,歡歡。
只有這種方式,我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
請你也看看我吧。
愛你的人,不止有簡易……
16.
「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沈青青的替身,是為了不讓她欺負你,所以我才故意和她走得這麼近。」
躺在床上,腦海里一直浮現的都是顧晏最后對我說的話。
「你現在知道我愛的是你,如果你還是想離開,我會放你走,給你自由。」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晏對我的愛,如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簡易一樣。
我只知道,我想走的心,從未消退過。
一周后,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一趟。
家?
多諷刺的一個字。
聽說沈家項目在上次問題還沒解決的情況下,又捅了更大的婁子。
我對顧晏說,我想回沈家看看。
他有一絲錯愕,不過很快就恢復如昔。
他擔心我一個人受欺負,他說他要和我一起去。
路上。
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歡歡,我尊重你做的所有的決定。」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他的側顏,思緒復雜。
我很久都沒有這麼靜靜地,靜靜地看過他了。
小時候,因為沈青青,因為身份懸殊,我老是躲著他,見到他就跑。
原來他側面的五官,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
我猜想他已經知道我做了決定了。
沒錯,我是專門回去告別的。
不是向我的爸爸告別,而是向我的過去告別。
我要走了。
在花園里,我見到了我爸。
他穿著一身價值非凡的衣服,老板派頭十足。
當他聽到說,我要和顧晏離婚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問我,之后怎麼辦?而是脫口而出沈氏要怎麼辦?
我當時就笑了。
我第一次這麼坦誠地對他說出我的心里話。
「我在沈家生活了 10 年,感謝您養育了我這麼久,雖然這是為人父親最基本的責任,小時候,每次我被欺負,我多希望爸你能挺身而出,可是你最后都沒有,哪怕是一次。
「你永遠只會在我被打之后,默默送上藥膏,我那時就在想,這種父愛,要著有什麼用呢?
「我媽是因為我才去世的,我一直都很愧疚,所以我把這種愧疚轉移到您身上,也因為年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就像溺水的人一樣死死抓著您這塊木頭。
「后來我發現不是這樣的,我想如果我媽媽知道,原來你并不像她那樣愛我,估計她死前不會把我托付給你的。」
「歡歡。」
我爸試圖來拉我的手。
我抹了一把淚:「爸,我要走了,以后咱們就各過各的吧,不要彼此打擾了。」
我離開了沈氏,徹底和我的過去告別了。
我和顧晏的離婚手續也很快就辦妥了。
我在家里收拾東西。
我的行李并不多,在找護照的時候,居然在床頭柜上,翻到了我當年送給顧晏的卡片。
其實,卡片放的位置很明顯。
只不過,在這里住的一年里,我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越矩,更別提主動去翻他的東西了。
膠水將幾乎無完整的碎片一一粘好,像個貴重物品似的,被他的主人好好保存在箱子里,完好無損。
「這個?」
我有些疑惑:「這個不是被沈青青撕掉了嗎?」
「我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了,找到了它。」他唇畔帶著涼涼的笑,「可惜,撕得太碎了,找了整整一下午才找齊。」
「顧晏。」
說實話,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我是這種心思。
我一直認為他愛的是沈青青。
他漂亮的眼睛里仿佛含著淚花,估計看到我快要哭了,故意岔開話題,指著畫里的圖像逗我說。
「你看看你,你把我畫得太丑了,我鼻子怎麼會是這樣。」
我撲哧笑出了聲。
接下來,周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抿緊了唇,手握著行李箱,想對他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