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做完實驗回來,林依依就對我的助手生涯表示了哀悼。
「我聽閆浩學長說了,齊喻學長可是個學術瘋子,言言,你真可憐。」
這段時間,我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齊喻做起實驗來真的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廢寢忘食。
我重新回到實驗樓。
實驗室里只有齊喻一個人了。
他穿著白色的實驗服,戴著防護鏡。
一旁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計算的實驗數據。
「學長。」
齊喻看也沒看我一眼,指了指旁邊的黑板。
「我剛發你的,重新算一遍。」
「哦。」
實驗數據計算量大,反反復復。
一計算起來我就忘記了時間。
「好了嗎?」
「還差一點。」
我老老實實開口。
齊喻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
「哪里不會?」
「這。」
我指了地方。
齊喻走過來拿走了我手上的白板筆。
「看著。」
這二話不說就講課的樣子,莫名讓我想起了北大兄。
齊喻放下白板筆。
「懂了嗎?」
「懂……懂了。」
「行,很晚了,先回去吧。明天繼續。」
齊喻轉身對我說道。
「我再算一遍就回去。」
正在脫實驗服的齊喻動作一頓。
「實驗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身體,先回去休息好,明天才有更清醒的腦子學習,今天先到這。」
他把脫好的實驗服掛好,又補充了一句:
「只有我有鑰匙,你要讓我在這陪你?」
「啊,不,不用。」
實驗室的鑰匙只有幾個重要人員有。
我不敢拿鑰匙,當然也更不敢讓齊喻陪我。
七、
出了實驗樓。
對方說直接送我回宿舍。
不好拒絕,我只好默默地跟著。
一路上實在是太尷尬了。
我覺得我應該找點話題打破沉默。
「那個,謝謝你。」
「舉手之勞。
」
「……」
這對話實在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我又另外找了幾個話題,但都被齊喻給堵死了。
我覺得林依依說得對,
齊喻的腦子里估計只有實驗。
回到宿舍我和林依依吐槽。
林依依斟酌了一會說道:
「會不會是你不會找話題啊?」
「是嗎?我覺得我找的話題挺好的。」
「可是你們的對話也太尬了,你和別的男生也這樣?」
別的男生?
我回憶了一下。
除了高中同學,
別的男生就只有北大兄一個了。
雖然我們只是線上聯系,沒有見過面,
但是我們倆的對話也很順暢。
特別是北大兄,從來不會讓話掉在地上。
這麼一對比,忽然更想念北大兄了。
我嘆口氣。
也不知道北大兄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還打算高考結束之后約他見面感謝一下的。
如果現在我把北大兄加回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跟野草一樣瘋狂長著。
我糾結了好幾天。
最終說服了自己:
于情于理,我都應該跟對方說一聲對不起和謝謝。
于是我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那個熟悉的頭像主頁,
發送了好友通過申請。
八、
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那邊通過。
我泄氣了。
估計對方還在生氣,不愿意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心情不好,我耷拉了一上午。
就在下午下課之后,
我的消息欄居然有一條新的消息。
「對方已通過你的好友申請」
北大兄!
我激動得直起身子,迫不及待地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北大兄!好久不見!」
「……」
看看這省略號,還是熟悉的味道。
我正準備打一長段文字抒發一下我對北大兄的感激和思念之情,
結果對方一條消息蹦了出來。
「為什麼刪我?」
「……」
哎呀,本來還打算循序漸進地引出這個話題,
沒想到對方單刀直入。
好在隔著手機屏幕對方看不見我的尷尬。
我默默地心虛地敲出了幾個字:
「不好意思面對你。」
「上清華了還不好意思面對我?」
「這都被你知道了?」
「……」
對方又沉默了。
我記起之前有發過清華開學報到的朋友圈。
估計北大兄是看到了。
事到如今,我只能萬分誠懇地道歉了。
我對北大兄說明了這數月來我的愧疚和歉意。
順便告訴他其實我一直想上的都是清華。
只不過他一直在那里激勵我北大北大。
我怕讓他失望,這才撒了開頭考得不好的那個謊話。
我一溜煙地發消息過去。
對方又不回了。
我以為他又生氣了。
等過了十分鐘,對方消息過來了。
「剛剛在做實驗。」
「嗯,清華也挺好。」
咦,原來北大兄沒有生氣。
我提起的心瞬間放下。
似乎又找到了之前和他聊天的輕松感覺。
「做實驗,北大兄你還在讀書嗎?」
「嗯,碩博連讀。」
「哇!好厲害,學什麼專業的?」
「材料與工程。」
咦?!這不是和我同一個專業嗎?!
我立馬興奮了。
眼睛一亮:「我也是學這個專業的,北大兄,我們真有緣分。」
「……」
又不說話了。
但是沒關系。
一直以來困在我心里的石頭好歹放下了。
九、
和北大兄重歸于好之后,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連齊喻拉著我做實驗到晚上九點我都沒怨言了。
林依依震驚我是不是被齊喻同化了。
而自從知道我和北大兄是學同一個專業之后,
我有什麼問題不懂都立馬問他。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他輔導我高三復習的時候。
這天晚上我照常和北大兄聊天。
今天的實驗數據步驟有一塊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