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風從廟門吹進來,平添了幾許涼意,我打了個哆嗦,往謝臨沐身上靠了靠,這廝聽得極其認真,似乎忘了剛剛說過要保護我的話。
「那日夜里,有一個叫小魚兒的小孩兒起夜上廁所,睡眼蒙眬的小孩感覺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脊背生出一股涼意,提高褲子,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代入感太強,我害怕得直往謝臨沐懷里鉆,謝臨沐微瞇著眸子,摟著我的腰側,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夫人身上好香啊。」
我臉上一紅,頓時不覺得害怕了,掛在他腿上捂著臉繼續聽。
「草叢里微微泛著紅光,越往里側走,小孩的啼哭聲就越加真切,小魚兒撿了個木棍,挑開了樹叢,他頓時嚇得渾身冷顫,因為……」
沈伊落的眼睛瞪得賊大,我不知不覺竟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像漩渦一樣的眸子,忽地她壓低了聲音:「那是個滿身是血的紅衣女人。」
我打了個冷戰,不自覺地看向了喬清妙,喬清妙微微勾著唇角,聲音清寒:「可那個女人卻緊緊盯著小魚兒的身后。」
我被提起了好奇心:「身后怎麼了?」
喬清妙詭秘一笑:「你回頭看看……」
我整個人劇烈地抽動了一下,心里盡管極度害怕,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回了頭。
「……」
溫熱的唇瓣貼了上來,謝臨沐得意地笑了笑:「怎麼還調戲哥哥呢?」
「你是不有病。」
我推了他一把,謝臨沐覺得更有趣了:「還真是像蘋果呢。」
「你像香蕉。」
「我像什麼?」
「香蕉。」
謝臨沐好笑地看著我:「哪像?」
「……」
沈伊落被我們兩個逗得直笑:「你們兩個是小孩嗎?」
我撇了撇嘴:「小孩可沒他懂得多。」
破廟的門不結實,冷風愈來愈烈,平白在這漆黑的夜里添了幾分肅然傷感。
喬清妙忽然想起自己征戰的時候,便是這般凄涼:「我那年生死不明的時候,就是躲在一個破廟里。」
沈伊落的手抖了一下,神色復雜。
喬清妙看著她的模樣,著實心疼:「如果當時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傳信告訴你我還活著,不讓你白白等了生死不明的我兩年。」
沈伊落嘴角牽了一絲笑:「你當真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我被他們兩個認真的模樣觸動,竟也傷感了起來,想起了謝臨沐說要娶我的那天,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特別后悔的事,想要回去彌補?」
「有啊,相遇恨晚。」沈伊落看著喬清妙,「我想跟你像皇上皇后一般,青梅竹馬。」
謝臨沐想了想,也開了口:「沒說過喜歡你,沒有讓你體驗一下轟轟烈烈的竹馬青梅。」
沈伊落插嘴:「居然不是回去燒她話本,錯付了,錯付了。」
喬清妙彎著眼角:「你呢?」
我回頭看著謝臨沐,覺得眼下說出來真的能多多少少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那年你翻墻過來說娶我的那時,我應該好好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并且有多麼堅定不移地想嫁給你。」
他的眉眼是對我從來沒有說出口過的事情的驚愕,甚至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也是一眼萬年,又在那些以為我勉強嫁給你的日子里藏了多少失落,
還真是心疼呢。
12
天空剛剛翻起魚肚白,謝臨沐不知道又抽什麼瘋,我一睜眼便看見他直勾勾地看著我,雖然眉目含情,但也確實嚇到我了。
「你干什……」
「小點聲。」謝臨沐打斷我了,「他們兩個還沒醒。」
「哦。」我把他往外推了推,卻是推不動,「我要起來。」
謝臨沐扣著我的手不讓我動,笑得像個禍水:「親哥哥一下,就讓你起來。」
這人怎麼能這麼不知羞恥?
還好我也不要臉。
我抓著他的脖領親了他一下,一觸即分,謝臨沐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視線灼熱,扣住我的后腦勺,親了上來。
氣息噴到我的脖領處,帶來一陣酥麻,這人好死不死地給了一個甜果就立即收了回去:「讓你嘗嘗你總是挑撥我,然后又不負責的滋味。」
臉上飛起一團紅云,我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里,藏起了笑。
「成親吧。」
他突然說。
我一愣,抬起頭看他:「你說什麼?」
他捏了捏我的臉,溫聲道:「再成一次親,就在這里,以普通人身份。」
普通人的身份,重新成一次親嗎?
我正感動著,沈伊落的頭從謝臨沐背后緩緩升起,陰森森來了一句:「帶我們一個唄。」
「……」
13
沒有鳳冠霞帔,沒有高堂親禮,只是在這天地間任意一處,完成我們年少時期的遺憾。
喬清妙和沈伊落沒有拜過堂。
宋幻幻和謝臨沐沒有說過喜歡。
就在數年后的今日,趁著年輕,重新來一次。
「我喜歡你。」
「葉奈香何,一眼萬年。」
(完)
來源:知乎 作者:枕上桃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