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衡一笑容儒雅,手持股份轉讓協議書:「如果再加上這一份呢?」
何父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何瀟拍案而起,指著我罵道:「鄔瀅瀅!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在他們眼里,我溫順柔弱,是個再聽話不過的妻子和兒媳。
可此時,我卻撕下綿羊的外衣,露出內里真正的自己。
「驚喜嗎?」
接下來,還有更驚喜的哦。
何瀟目眥欲裂,隨手摸了一樣東西丟我:「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賤人!」
我不躲不避,任由手機砸到額頭:「何先生的家暴行為大家也都看到了。」
我朝何瀟從容一笑:「我會將相關證據呈交給法院。我們離婚吧。」
何瀟額頭青筋暴起,猛然沖過來,但還沒挨到我的衣角,就被丁衡一一拳揍翻在地。
「打女人算個什麼東西?」
場面一團亂,保安沖過來,將二人分開。
看著鼻青臉腫的何瀟,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在經過他身邊時,我輕輕說了一句:「豬頭三。」
14
丁耿在樓下等我,看到我頭上的傷口,就要上樓找何瀟干架。
我攔住了他,他卻轉頭找丁衡一發脾氣:「哥,你怎麼搞的啊?藍藍上去是幫你忙的,不是挨打的。你不是學散打嗎?連何瀟都打不贏,你算什麼男人?」
話越說越過分。
我搶過他的手機,掛了電話。
「藍藍,何家是不能回了,我找好了房子。這段時間你得小心一點,何瀟和他爸一樣陰毒,要不這段時間我搬到你那兒住吧,也好保護你。」
我挑了挑眉:「我還沒離婚。」
「我不介意。」
「不行。」
他也沒再纏著這件事不放。
到了晚上,我出門倒垃圾時,剛好和他撞了個正著。
「Surprise!」
他剛洗完澡,浴巾只裹了下半身,露出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
劉海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就連瞳孔都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是故意的,哪有人會洗完澡打開家里大門啊。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還得多練練。」
他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撇了撇嘴,轉身回屋。
他搬到了我家對面,打著保護我的幌子,實則有事沒事就來蹭飯揩油。
好在我心情不錯,并沒有和他計較。
15
還沒有等何家父子從重創中緩過神來,他們又被警察帶走了。
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當年為了掩蓋藥物出問題這個事實,做了很多非人的事情。
比如威脅病人家屬,比如……殺了病人家屬。
開庭那天,迎來了一個重要的證人。
是從何瀟被稅務局帶走后就消失了的張黛。
何瀟啊,你的自欺欺人,到此為止了。
何母從旁聽席倏地起身:「你瘋了?他是你孩子的爸爸!」
張黛盯著何瀟,一字一句:「不,他是我的仇人。」
「還記得我嗎?我的爸爸,是被你活生生打死的。」
「你們明知道有問題,但什麼都沒做,你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補救。」
「后來等媽媽死了,病人的家屬們聚集起來了,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見利誘不成,就威脅我的爸爸。最后,直接殺了他。」
「我說得對嗎?何瀟。」
對啊,她才是劉淼。
何家有錢有勢,而那時的她,不過是一個高中生。
她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何瀟讓一個混混頂罪,而他自己,依舊逍遙快活。
所以她藏在人群里,整容改名,用一個全新的身份接近何瀟。
她和我不一樣,她用感情做利器,能將何瀟傷得更深。
「這些年來,我們這些病人家屬都活在愧疚和恐懼中,終于,你們倒了。我們才敢站出來,告訴世人,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何瀟劇烈地抖動著,眼睛紅了。
他不敢看她。
嘖嘖嘖,何瀟和他爸一樣,也是個癡情種。
「對不起。」他這樣對張黛說。
她回他:「你好好接受制裁吧,狗雜種。」
真颯。
我朝她豎起大拇指。
庭審結束后,我們倆一起去吃了頓飯。
我率先舉起酒杯:「敬你。」
她朝我一笑:「也敬你。」
我倆認識挺久了。
爸爸那件事,并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要想讓何瀟受到法律的制裁,必須找到其他罪證。
他那樣囂張跋扈的性格,可不是一天兩天能養成的,自然也不會一天兩天就消除。
果然,從藥物事件的受害人入手,我發現了端倪。
劉淼消失了。
何家人日理萬機,有三十戶人家等著他們處理,怎麼會防備一個小小的女高中生呢?
我找了五年,才找到劉淼。
那時的她,改名為張黛,是何瀟眾多情人之一。
但她懷了孕,不想讓何瀟知道。
所以我帶她去了澳大利亞。
無數個黑夜里,我們互相依偎,謀算著怎麼對付何家父子。
在我遞交的那些證據中,最關鍵的賬單,就是她拍給我的。
何瀟信任她,可比信我多得多。
這從一開始啊,就是針對他們而設下的甜蜜陷阱。
張黛對付何瀟,我對付何父。
我們成功了。
16
何家父子入獄后,我和張黛帶著顯顯去探望了他們。
出現在會見室的只有何瀟一人。
他瘦了不少,好像不太好過的樣子。
我目帶嘲諷地看著他,像在看一攤垃圾。
「顯顯,你來看爸爸的是嗎?」
顯顯退后了一步。
他五歲了,他記得媽媽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