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A 大,我遇到了丁耿。
他是我黑暗人生中一抹微弱的光。
在他的死纏爛打下,我們在一起了。
可我和他差距太大,我生命中背負的東西太多,他不是其中之一。
大學期間,我想明白了很多。
何家的醫藥公司做得還不錯,要成為里面的核心研究人員,我最少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
我等不了那麼久。
我只能重新規劃。
心狠手辣的何父也曾是個有情人,他和他的初戀齊女士,曾經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
只是何父為了生意,選擇了商業聯姻。
齊女士心灰意冷之下,離開傷心地,定居澳大利亞。
她是他心頭的白月光。
而她歷盡千帆,空有富庶生活,女兒、丈夫一一離開人世。
此時的她孤苦伶仃,常年待在醫院,正需要人陪。
我向丁耿提出分手,義無反顧去了澳大利亞。
我接近齊女士,對她無微不至。
我隱去了爸爸的存在,在她面前刻意賣慘。
「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對爸爸媽媽,早就沒印象了。」
「但我記得媽媽的懷抱,您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我靠在她懷里,眼淚適時落下。
她也泣不成聲。
我花了兩年,讓她主動對外宣稱,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
我有了一個合適的身份接近何瀟。
那時的何瀟啊,在國外鍍夠了金,早已接手家族的生意。
我主動應聘,成為了他的秘書。
小時候的我干巴巴的,何瀟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美艷動人的秘書,是當年那個哭著要他還她爸爸的女孩,是他口中那個不自量力的臭蟲。
7
在公司的年會上,我戴上齊女士送我的項鏈,一不小心,撞到了何父。
我驚慌失措,連連后退:「抱歉抱歉,董事長,我……」
他風度翩翩,將我扶穩,目光觸及我的脖頸時,動作一頓。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發抖:「這根項鏈……」
「啊,這是我媽媽送我的禮物。」
我笑容明艷:「媽媽說,這是她最愛的人,送她的禮物。她希望這根項鏈能帶給我幸運,讓我遇到真愛。」
這根項鏈,就是何父送給齊女士的。
他聽到我的話,默然不語。
「可能有點好笑,但我媽媽生性浪漫,總是抱有奇奇怪怪的期待。不過,我的確遇到了很喜歡的人。」
他細細地打量著我,似乎是在我臉上,尋找著齊女士的影子。
「你媽媽,是齊星嗎?」
我故作驚訝:「啊,董事長您認識她?」
何父沒有明說他們是曾經的戀人,只是告訴我,他們曾經是高中同學,還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
「你媽媽她……還好嗎?」
我面帶難過:「她去世了。」
他不可置信,嘴唇微張,然后,默默紅了眼眶。
自年會以后,何父就處處關照我。
直到有一天,他問我:「你為什麼選擇來這里?」
齊女士嫁得不錯,婚后生活優渥,她的女兒,自然也沒必要,給人當一個小小的秘書。
我剎那紅了臉。
何父會意,從我給出的種種跡象中,他知道,我是看上了他的兒子。
是啊,這就是我布的棋。
何瀟花心,身邊女人從來沒斷過,我沒把握能拴牢他。
不如就從何父入手。
他把對齊女士的虧欠,都補到了我身上。
有了他的支持,我不僅順利爬到公司的管理層,而且我和何瀟的婚姻,也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8
「丁耿,別說傻話。」
齊女士和她的丈夫都已經去世,沒有人會知道我的身份真假。
更何況,女兒這個身份,是齊女士主動給我的。
「我有個朋友,正巧是齊女士的主治醫生。從他那里,我聽到了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朋友?
丁家雖然經營著一家規模巨大的醫院,人脈甚廣,但我不認為,他的朋友會「恰好」是齊女士的主治醫生。
丁耿調查了我。
可一個主治醫生而已,他能知道什麼呢?
「何家都懶得去查的事情,你費這個心干什麼?」
我勾了勾唇,笑得輕浮。
「丁耿,你該不會是忘不了我吧?還真是個癡情種啊。」
他沒有忘不了我。
大概是因為,六年前,我突然提出分手,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件事,傷到了他的驕傲和自尊吧。
畢竟他是天之驕子,想要什麼都手到擒來,從沒有人像我這樣對他。
丁耿的下顎線突然縮緊。
我以為他會矢口否認,可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我抿了抿唇,冷聲道:「我和何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和何瀟,也沒那麼容易離婚。」
「AB 型血和 O 型血,生不出 O 型血的孩子。」
他竟然這麼細心。
他根本不信,我是齊女士的女兒。可他們夫妻都已去世,他沒法用 DNA 鑒定我們的關系,就去打探我們的血型。
丁耿將我抵到墻邊,頗有些咬牙切齒。
「藍映,你就這麼想嫁給他,寧愿虛構另一個自己,也要嫁給他?」
我不打算現在就把真相告訴他。
畢竟,我要對付的,是他的兄弟,也是他事業上的合作伙伴。
他不一定會幫我,沒必要賭這一把。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松:「是啊,誰不想嫁入豪門呢。」
他欲言又止。
「真遺憾啊。當年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非要裝窮小子,要不然這會兒我嫁的,可能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