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撈上來之后,我發起高燒,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好幾天。
等我醒過來出院之后,江小櫻也轉學走了。
再后來,時間太久,加上發燒導致記憶不順,我幾乎把這事忘了個干凈。
甚至,我的第一記憶里,江小櫻還是個女孩子。
12
我睜開眼,陽光刺目。
下意識瞇了瞇眼睛,我便聽到江易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唐綿綿,穿好衣服出來,我媽來了。」
我一個激靈,本來還有幾分困意,這下瞬間清醒過來。
不會吧?
昨晚才睡完,今天家長就來了。
是來興師問罪,責問我為什麼要把江易這朵高嶺之花給采了嗎?
我從床邊撈起自己皺皺巴巴的 T 恤,糾結了許久,還是沒好意思穿上它。
只好在睡裙外面,套了件江易的襯衫,磨磨蹭蹭地出了臥室門。
滿茶幾的啤酒罐已經不見了,客廳被收拾得干凈整齊。
沙發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大美女,長相和江易有三分相似,正笑瞇瞇地看著我。
這是江易他媽?看上去感覺不超過四十歲,也太年輕了吧?
我小步小步地蹭過去,正琢磨著應該說點什麼,才能給她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時,她忽然開口了。
「哎呀,這不是綿綿嗎?都長這麼大了?」
我目瞪口呆。
這熟稔的長輩口吻……是怎麼回事??
「我叫江昕月,是江易的媽媽,你小時候還吃過我做的清炒蝦仁飯呢,不記得啦?」
她笑著過來拉我的手,讓我坐在了她身邊。
在江媽媽的敘述中,我終于知道了一些當年不知道的真相。
江易以前叫江小櫻,是因為江媽媽喜歡魔卡少女櫻。
后來江易上了初中,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就把名字給改了。
「當初江易害你掉下水,我本來是想帶他去你們家賠禮道歉的,結果這個時候江易他爸出軌還轉移財產,我就帶他辦了轉學手續,回老家打官司去了。」
江媽媽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腦殼:「臨走前我去醫院看了你一眼,你那會兒還昏睡著。」
我……不敢吱聲。
明明是我拖著江易落水,怎麼成了他害我掉下水?
我偷偷往江易那邊看了一眼。
正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以及他露出的鎖骨上,那被我啃出來的,好幾道紅印。
我猛地咳了兩聲,江媽媽立刻給我倒了杯水,接著在我喝水的時候,再一次語出驚人:
「我沒想到你和江易發展得這麼快,才剛遇上不到半年就同居了。挺好挺好。」
我一口水嗆在喉嚨里。
想狡辯……啊不是,辯解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趁著江媽媽去洗手間的工夫,江易站在我面前,彎下腰盯著我的眼睛:
「唐綿綿,你已經把我睡了,還不想對我負責嗎?」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
但我竟然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問江易:「你怎麼……還把家長叫過來了?」
他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不是我叫的,我媽本來就說今天來看我,沒想到正好撞上你昨天請我喝酒,喝多了還酒后亂——」
「閉嘴!」
我急忙去捂他的嘴,手心擦過他柔軟的嘴唇。
仿佛一根羽毛輕輕在心尖撓了一下,我心尖發顫,又火速松開了手,還虛張聲勢地問:
「你……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帶人回來?小心我告訴房東。
」
江易嗤笑一聲:「你告訴吧,我不是就在這兒嗎?」
我看著江易,他也看著我。
沉默三秒。
我忽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這房子本來就是你的?!」
江易把我散落的碎發撥到耳后去,語氣詭異:
「不然你想 1500 在市中心附近租到帶獨衛的主臥,做夢呢?」
「……那你當初演得那麼像!靠!」
這一帶獨衛主臥的市場價在 1600-2000,江易當初給的這個價格,就屬于十分物美價廉,但又不算特別白日做夢的范疇。
所以我看過之后,連猶豫都沒有,當天就簽了合同。
現在想來,每一步都是他算好的!
我抬眼,氣鼓鼓地瞪著江易,試圖用眼神譴責他,沒想到他忽然往前湊了湊,在我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
我下意識往后躲,可后腦勺被江易用手墊著。
他的聲音也很輕:「別再往后了,后面是墻。」
「江易……」
「唐綿綿,你別裝,第一次你陪寧瓊來面診的時候,就在腦海里把我給扒光了吧?」
我這個人吧,就是又慫又好色。
猝不及防下被戳穿心思,我只能死鴨子嘴硬:「你說什麼呢?你有證據嗎?」
江易被我氣笑,無可奈何地在我發頂揉了揉,站直了身子。
中午,江媽媽執意要請我們吃飯。
一盤牛肉剛下進鍋里,她看著我,忽然開口道:
「綿綿,什麼時候有空,把你爸媽也叫過來,見個面吧?」
我手一抖,連盤子一起下進了鍋里。
「……」
重逢后,與江媽媽的第一頓飯,我們叫來了火鍋店的服務生——撈盤子。
晚上,江易送江媽媽去酒店。
他回來時,我正坐在沙發上思考。
「其實江阿姨可以跟我一起睡。」
我仰起頭看著他。
江易嘆了口氣,在我身邊坐下來,勾住了我的手指:
「我媽看出來了,你和我還有問題,所以讓我單獨和你談談。」
我心虛地避開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