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趙禹哲冷笑:「人家有這麼大一個帥哥追求,會來勾引你?你在做夢?」
說完就揪著趙禹哲的后脖領,把人帶走了。
鬧劇結束,無瓜可吃,路人也都散了。
電影院門口,很快只剩下我和江易兩個人。
我拿足尖勾著另一只腳踝,微微低著頭,虛情假意地問:「江易,你怎麼會找到這里來?」
江易語氣平靜:「你們公司附近的電影院,只有這一家。」
「……哦,這樣啊。」
我當然知道。
不然我怎麼會特意跟他強調地點呢。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要是江易不來,看完電影我就請趙禹哲吃飯,把電影票的錢給他,再把話說清楚。
要是江易來了……
這就是我用盡畢生情商,冥思苦想,給他下的一劑猛藥。
只是沒想到這趙禹哲這麼狗,有女朋友了還出來撩妹。
想想也是。
他約我恐怕也不是看上我,而是我剛入職,還不清楚他的底細,好騙。
「唐綿綿,你想看什麼電影?」
我回過神,抬頭看向江易那雙燈光下微微濕潤的眼睛,好半天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最近新上的一部片子,叫《雀尸》。」
江易拿出手機劃拉了兩下:「我請你看。」
我一時摸不清他是個什麼意圖。
只是眼睜睜看著江易去買了兩杯奶茶回來,又低聲跟我說:「我在家里做了菜,回去再吃飯吧。」
在實行這個計劃前,我查閱了好多經驗分享,都沒見過江易這樣的。
熱心的知乎網友告訴我:
如果江易對我沒想法,就不會管我到底和誰去看了電影。
如果他對我有想法,就會及時趕到,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會生氣。
可是他人來了,卻沒有生氣,還要請我看電影。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公主迷茫。
我捧著奶茶跟江易進了電影院。
《雀尸》是一部懸疑恐怖片,畫面還挺血腥的。
可惜我閱片無數,一點沒覺得恐怖。
江易身為醫學生,想必也已經司空見慣。
所以在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倒抽冷氣聲里,只有我和他面無表情,直挺挺地坐著,像兩尊兵馬俑。
回去的路上我給寧瓊發消息,她恨鐵不成鋼:
「唐綿綿,就算你不害怕,就不能裝著害怕,往江易懷里撲一撲?」
「……我忘了。」
寧瓊冷酷無情:「沒用的東西。」
嗚嗚嗚。
10
江易很快把車停在樓下,我下意識抬手去開車門,沒打開成。
「?」
我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江易。
他低咳一聲,從車前座的儲備箱里抽出一個盒子,放在我手里。
「生日快樂,唐綿綿。」
沉甸甸的手感落進手心,我下意識抓緊了它,愣愣地看著江易。
他卻已經偏過頭,先一步開了車門:「好了,回家吧,我還做了菜。」
江易做了四菜一湯,都是平日里我夸過的,最喜歡的口味,還有一大盤清炒蝦仁飯。
和一個紅絲絨櫻桃蛋糕。
我指著那個蛋糕,微微顫抖:「這……不會也是你親手烤的吧?」
「那不至于。」江易把蠟燭一根根插好,「我買的,給你過生日。」
他點好蠟燭,轉過頭看著我:「綿綿,過來吹蠟燭。」
也許是燭光太暖,他看向我的眼神格外溫柔。
我忽然覺得,這一幕也特別眼熟。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可能是我小學的時候。
有天夜里,也有個眼神溫柔的人,在我面前點起蠟燭,然后招呼我:「綿綿,過來許愿了。
」
我握緊手里的叉子,終于忍不住抬起眼,看向對面的江易:「江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
他眼睫顫了顫,最終卻支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猜。」
我……猜不到啊!
江易沒有繼續給我提供線索的意圖。
而我一邊吃飯一邊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我記憶里究竟哪一年,曾經出現過一個叫江易的人。
吃完飯,已經是深夜。
江易去洗碗,我回臥室洗了個澡,然后拆禮物。
拆完之后,我愣在椅子上。
江易送我的,是一個青軸鍵盤。
寶可夢合作限量款,官方售價一千出頭,可市場價已經炒到了好幾千。
我兩個月前就想要,一直沒舍得下手。
當時還發了朋友圈,說用青軸寫代碼都更有節奏感。
我把鍵盤翻過來,里面還飄飄蕩蕩落下一張卡片。
風骨凌厲,落筆干凈,是江易的筆跡。
他寫:
「少改 bug,早睡早起。
你很可愛。
還有——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
我捂著胸口,發現心臟正揣在里面,劇烈地跳動。
我不相信江易不知道這句詩是什麼意思。
他寫給我,是不是意味著……
我轉過身,奔向江易的臥室。
結果敲了半天的門,他都沒開。
???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站在門口沖江易喊:「你要是不開門,我今晚就睡在你臥室門口了。」
終于,面前的門打開了。
臥室里漏出一線暖光,穿著柔軟白 T 和短褲的江易站在我面前,露出兩條線條流暢、白皙修長的小腿。
他微微垂著眼看我,語氣淡淡:「唐綿綿,我在生氣。」
說完,門又哐地一聲,在我面前合上了。
我一臉蒙圈地站在門口,確認他應該不會再開門了,才默默滾回了我的臥室。
該生氣的時候不生氣,這會兒他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