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人若有事,不如與我說說。蕭皇后那里臟得很,不適合姬大人。」
「臣是去見太子,并非蕭皇后。」
那位太子,尚且年幼。
他生母宮女出身,身份低賤,現在已經死了。
她的死,就像當初我的母妃一樣——離奇病故。
蕭皇后將這位小太子攬在膝下,不過是當個傀儡玩意兒養著玩罷了。
我照直對姬子夜道:
「太子年幼,你訴于太子,就是在訴于蕭皇后。」
「公主醉了,臣告退。」
我拽住他,不許他走。
順便,一時嘔意上頭,我趕緊三兩步鉆到他懷里:
「嘔~嘔~~」
生怕他躲,我特意揪開他的脖領,專往他里面吐。
吐完之后,我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姬大人現在去不了了吧?」
姬子夜僵在那兒,神色崩裂。
最后,他閉了閉眼,竟氣笑了:
「公主殿下,就這麼想讓臣留下來麼?」
我揶揄地看著他,抬手摸上他白玉般的面龐,幸災樂禍:
「來人,伺候姬大人去沐浴更衣~」
10
趁著姬子夜去沐浴的工夫,我看了他的奏章。
大意是——
他覺得國子監只供世族子弟們讀書,能篩選的人才十分有限。
所以,他想給民間那些布衣學子也辦一所書院,連選址和教學夫子都安排好了,只差撥款。
我把奏章藏了起來。
很快,姬子夜把自己洗干凈出來了,還換上了我為他挑選的一套月白長衫。
他找了一圈,最后一臉無奈:
「公主,臣的奏章呢?」
「姬大人陪我喝喝酒,聊聊天,我便把奏章還你。」
姬子夜默了默,最后還是坐了下來。
我給他倒酒:
「蕭皇后是不會同意撥款去給那些布衣學子辦書院的,這于她沒有好處。
」
姬子夜淺飲一口,靜靜地看著我。
我便又道:
「但我可以幫你實現。」
他問:
「這于公主又有什麼好處?書院開支,需要持續撥款,那是一大筆銀錢。」
「于我也沒好處。只不過……本公主,有的是錢。」
我需要的是能快速扳倒蕭氏一族的權臣。
去養那些平民學子,短時間內并不能達成我的目標。
只是……單純地,想滿足他的愿望呢。
……
人在臟污黑暗里掙扎久了,大約都會向往光亮吧?
我忽然很想抬手去描他的眉眼。
可他的臉色卻忽然變得不太對勁!
才一杯酒而已,他皮膚竟然就泛起了異樣的緋色。
「你沒事吧?」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姬子夜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的眼尾泛著誘人的薄紅,薄唇輕喘,喉結滾動之間,嗓音喑啞又勾人:
「公主你……你竟給臣下藥……」
這我委實很冤枉!
「我沒下藥,我很誠心地在拉攏你,你看不出來嗎?」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后……尷尬。
我自己把自己給打臉了。
我身嬌體軟地倒在他懷里,體溫變得比他還燙!
他漆黑的眸深邃無比,像是要把我吸進去……
11
姬子夜將我抱緊。
又推開。
又抱緊。
又推開……
那冷清如畫的眉眼間,寫滿了天人交戰的掙扎。
殊不知,他此刻染了情愫的眸子,是多麼勾人……
我被他拉扯得快要散架,戲謔問:
「姬大人把本公主當成什麼了,任由你抱來推去?」
他目光滾燙,嗓音喑啞:
「是臣犯上了,臣告退。」
說完,他便要抽身而去。
我自然不會放他:
「姬大人可要想清楚,你這番模樣跑到外面去,可是很危險的。
」
姬子夜垂眸凝視著我,無奈極了,竟還有些委屈:
「可是臣覺得,公主這座寢殿,比外面危險千百倍。」
我不禁笑了。
他可真是太可愛了。
12
「本公主今日心情好,愿意救姬大人一次。」
他艱難克制著欲念,反問:
「救我?那藥難道不是你……」
我見他還在懷疑我,覺得十分冤枉,卻也懶得解釋了。
索性,以吻封緘了他的唇。
「公主……」
我不滿意,偏要他改口:
「這種時候,不許叫我公主,要叫我閨名。」
他這才問:
「臣還不知,殿下是哪位公主?閨名是?」
「……」
我差點被他給氣死。
他在宮里迷路就罷了,誰想折騰半天,竟連我是誰都還沒弄明白呢。
可我卻又想到——
我明日就要嫁給蕭珩那個狗男人了……
若姬子夜知道了我這層身份,會不會真的被嚇跑?
于是我圈緊了他,貼在他耳邊,笑吟吟地逗他:
「我叫李仙女,你叫我一聲小仙女聽聽?」
到底是個干凈的人,聽到我這樣撩撥,他那張看似清冷禁欲的臉,登時更加嫣紅……
可他偏偏卻還在故作淡定:
「仙女?依臣看,公主該是妖女才對吧?」
「妖女麼?也行吧~」
是啊,仙女又怎會舍得來蠱惑他呢?
只有惡毒的妖女,才會忍心玷污這麼一個纖塵不染的人啊。
——我啊,早晚是會下地獄的。
13
他已經很溫柔了,但我初經人事,還是疼哭了。
姬子夜看我掉淚,一字一句鄭重地許下誓愿:
「臣明日便去請旨求娶公主殿下,不讓公主受一絲委屈。」
我不忍告訴他,其實我明日就要嫁給蕭珩了。
便裝作一臉不在意似的,對著他笑得很壞、很妖:
「姬大人,今日你我一起中了歡藥,只當是互幫互助了一把。
以后,姬大人該娶哪家姑娘便去娶,不必把一個妖女放在心上。」
他臉色漸白,神情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