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也不領情:「我求你來看我了?」
小姑娘眼看就要哭出來,我心生憐惜,哄了她兩句。
她立刻就把我當成了救星,拉著我的衣角就不撒手了,嘴巴還甜,一口一個漂亮姐姐地叫著。
我在這一聲聲漂亮姐姐里迷失,囊中如此羞澀,還下了血本請她吃了頓肯德基。
因為這事,沒少被程也取笑。
那麼小的姑娘,眉眼還沒長開,也沒問過名字。
過去十年了,再見我壓根沒想過會是她,想來宋寧子也沒認出我。
「啊,不是小女友?」徐徐意也很蒙。
我心虛地點頭:「好像真不是,他之前有隱晦解釋過。」
此時彈幕整整齊齊刷起了:寧寧子,我可以當你的舅媽嗎?
程也恰巧伸手從桌上拿了什麼東西,瞥了眼,挺拽地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
第二天中午收工時,工作人員來和我說:「桑禾姐,外面來了一個大帥哥,找你的。」
看她一臉揶揄的笑,我還以為是顧良時,出去一看,是程也。
六月酷暑難擋,他一只手搭在車窗上,不耐煩地看著我走近。
「上車。」
大中午的,我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古裝被他帶到附近的餐廳。
程大爺倒是悠閑自在,點了一桌子菜。
我挺無語:「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讓我陪你吃一頓飯?」
「不行嗎?」程也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玩味地說,「如果你不想吃飯,那我們也可以找點別的做,比如……」
我驟然想起那晚在休息室的事情,耳根子又燒了起來。
料想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連忙阻止:「行行行,別說吃一頓,天天吃都可以。」
程也哼了聲,滿臉寫著一句:「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
。
「……」我習慣性地屈服,提醒他,「下回來提前給我打電話,號碼沒換。」
程也的臉色忽地冷了幾分,陰陽怪氣:「是的,我的號碼也沒換。」
「???」這和他不給我打電話有什麼關系?
「打開黑名單看看。」程也咬牙切齒。
這一刻我覺得,他不是想讓我打開黑名單,而是想要打開我的天靈蓋。
20
我心虛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媽的,我忘了我早就把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了。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著實不太對,程也黑著臉不理人,筷子倒是沒有停,不斷往我碗里夾菜。
我剛要提出抗議,他冷笑一聲:「多補補,別年紀輕輕就跟得了阿爾茲海默癥似的。」
嘴巴還是這麼賤,這是暗戳戳地罵我腦子不好使呢。
我沉住氣,啪啪往他的碗里堆菜:「腰不好也該多補點。」
程也:「……」
等他走后,我拿出手機把人從黑名單里拎了出來。
程也偶爾會來,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我帶一些好吃好玩的。
幾個月下來,徐徐意端詳著我說:「桑禾,你胖了多少斤?」
我嚇得摸了摸腰:「真這麼明顯?」
「騙你的。」徐徐意抓弄成功,壞笑著躺倒在沙發上,「不過我倒真想問,你和程也這是復合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奔著復合的路走,但總感覺,始終有什麼橫亙在中間,說不清道不明,就是過不去。
「看出來了,程也的目的直白,你不敢。」徐徐意笑著調侃,「桑禾,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這麼扭扭捏捏的人?」
我想反駁,又著實找不到理由。
徐徐意一副了然在胸的神情:「覺得自己不配?」
不得不說,徐徐意這女人,眼睛是真的毒。
「瞧你這窩囊樣。」她嫌棄地皺眉,「是,當初是你甩的他,不夠堅定,但現在又不是你主動求復合,他覺得你配你就配。」
我總覺得她這話有點不對勁,到底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你要想的不是配不配,是還愛不愛。」
愛不愛?
這個問題不用想,每次見他心動就是答案。
「鏡子破了,再怎麼拼湊,還是會有裂縫啊。」愛就要在一起嗎?似乎也不是這麼算的。
徐徐意無奈地搖頭:「舊時,物件兒壞了,人們總是第一時間想著怎麼修補,縫縫補補幾十年都舍不得換,珍愛如初。
「現在啊,有了瑕疵,人們總是會直接換了,新的還是有壞的一天,然后不斷地換啊換。」
她笑瞇瞇地問我:「桑禾寶貝,你說說,哪個更不幸?」
我承認,她這番話真的安慰到我了。
笑著打趣她:「徐徐,從那個裝死騙你的男人身上悟出的理兒?」
我記得徐徐意說過自己的事。
據說,她少女時代挺渣,她某一前任的兄弟看不下去,來撩她。
兩個人互撩了一段時間,徐徐意淪陷了。
甜言蜜語好一通引誘,把人騙到酒店,誰知道第二天起來,人家跑了。
提到這事,徐徐意瞬間黑了臉:「滾,哪壺不開提哪壺。」
21
十月底,戲拍到尾聲。
回去前的晚上,我思索良久,給程也發了條短信。
——明天回去,我去找你?
看來現在大家都不愛看短信了,發出去大半天,還是未讀狀態。
我想著索性回去后再找他得了,也就沒給他打電話。
晚上剛回到市區,顧良時的電話掐著點就打來了。
電話里頭是他某個兄弟:「桑禾姐,顧二喝多了,在耍酒瘋,你快來看看。
」
我到的時候,顧良時已經鬧得差不多了。
包間里一地的碎酒瓶子,見了我,他歪歪扭扭地就往我身上倒。